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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淮山問:“可還是爲了這批鏢貨的事?”
焦泗隱道:“不錯。據說,袁老大極痛忿於袁二之傷,不滿駱寒劍不留情,已揚言要對當日困馬集雨驛中人全力追殺。已派畫工繪影圖形,傳下令來。而且他放出話來,說駱小哥兒這趟鏢中,別有一個關乎天下大勢的隱密,得之者雖不能說威行天下,但已庶幾可令大江南北情勢一夜之間事變時異——他這話分明是要挑動天下豪傑動手,用意無非是逼那駱小哥兒現身。據說,江南文家與長江老龍堂已有些聞風而動的意思,只怕淮上從此多事。最讓人喫驚的是,外傳袁老大已經親臨鎮江,也知道鏢銀到了咱們手中,很不滿意義軍此次所爲——說咱們過江開扒,有違當年盟約,有意渡江北來,親自向易先生討個說法。他這回如果真的渡江北上,只怕就不是一兩句話可以打發得了的了,弄到後來只怕會兵戎相見。咱老哥兒倆只怕給易先生惹麻煩了。”說着輕聲一嘆:“唉,此情此境,易先生真還當得上袁老大這一頭天大的麻煩嗎?”
杜淮山面色轉爲凝重。問:“那老家中稼穡兄可有消息傳來?易先生身邊到底怎樣?”
焦泗隱嘆道:“——還是缺人,‘十年’、‘五更’俱有事在外,各有要務,家中只有小甘、小苦留守,連稼穡兄也已赴鄂北處理楚將軍之事。加上最近六安府中六合門主瞿老英雄去世,六合門中大亂,危及淮南之盟。還有巢湖之帳目紛紛到期,一筆筆加來,恐怕有四五十萬兩銀子之巨。易先生實在抽不出人,這事又太大,自己就親身去了。”
杜淮山一向凝靜,這時不由也緊皺雙眉,扼腕道:“他這時還一個人出門?那他的喘疾……”
他心中明顯的已煩亂無限,一隻手緊緊絞住桌邊上的花紋,抬首望向門外天空中的凍雲。浮雲敝日,日影雖一些不見,但云彩邊際紅得卻也十分絢然。杜淮山望着望着,似乎心中就靜了一靜,重又恢復平和的口氣問道:“易先生可有什麼話留給咱們?”
焦泗隱道:“他只說如果順利,叫咱們馬上把鏢銀押到江北舒城,他在那兒派得有人專接應我們。要是沒有得手的話,也不必在意,他會有辦法的。”
杜淮山嘆了口氣,心想:他還能有什麼辦法,特別是目下他這身體……他一時沒再說話,半晌纔對焦泗隱道:“你一會兒出去囑咐王木他們一聲,今晚叫大夥兒好好歇歇,把馬都喂好,明日一早大夥兒就都要起個絕早,馬不停蹄,一定要在三天之內趕到舒城,不能再讓易先生久等。”
第二天一清早他們果如杜淮山說絕早地就動了身,一路上走得急,披星戴月,曉行夜宿,一干人第三天一早就到了舒城。上了凍的車轍讓馬車走在上面不免顛簸,好在趕車的人盡是老道的車伕,又有臨安鏢局的一干小夥子,所以車子在路上走得一直還算順暢。
到了舒城時,沈放也沒想到這小小舒城卻也別有氣象——只爲這一帶地處巢湖,水土宜人,每年巢湖一熟,豫皖皆足,這一帶可以算得中原之地的一大糧倉了。加上百姓勤勉,最近幾年又風調雨順,兵火寧靜,沒有太大的戰事,所以連沈放都頗訝異於江北還有如此富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