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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忽聽有個人在左側啞着嗓子唱起來:
“……只見他手持刀器將咱覷,唬得我戰撲速魂歸地府。登時間滿地血模糊,碎分張骨肉皮膚。尖刀兒割下薄刀兒切,官秤稱來私秤上估。應捕人在旁邊覷,張彈壓先抬了膊項,李弓兵強要了胸脯……”
這本是一套北曲,名喚《牛訴冤》,寫耕牛被宰的慘況。猛地裏在空曠曠的山谷裏嚷了起來,聽得人不由牙根發酸。
餘果老面色一變,喝道:“快走!”說着已從二炳手裏奪過繮,鞭梢一揚,山谷裏就“啪”地傳出一聲脆響,拉車的牲口閃電般朝前竄去——餘果老出臨潼前已換了牲口。那牲口跑得好快,但就是這麼快,也逃不過車兩邊的聲音直鑽進車廂。只聽牛叫、馬叫、羊叫、狗叫、豬叫,都似被屠宰的聲音,聲聲傳來,其間還有利刃過骨、斧頭猛剁的雜聲,小稚一聽都嚇得變了臉色。
那餘果老親掌繮繩,對這條路竟似極熟,狂奔一刻,猛地一帶左繮,那牲口就轉進左邊一個山谷,奔至谷內,餘果老單手一勒,那牲口應聲而止,餘果老急道:“下車。”
裴紅欞行動也變得利索起來,她抱着小稚,猛地一躍,就躍到一棵老樹之下。她問孩子道:“怕不怕?”
小稚搖搖頭。餘果老也已躍下,卻把裴紅欞引到一棵樹後,交給她一把匕首,從樹洞中拉出好幾個繩結,急道:“一會兒我說一聲砍,你就依着次序一次砍一根。這事很重要,切切!”
裴紅欞點點頭。這還是她頭一次握刀。餘果老把小稚扶上樹枝,自己就躍回谷中。裴紅欞仔細看去,卻見這山谷中居然有個小校場,她哪裏知道,這裏就是當年威正鏢局訓練年輕鏢頭們的地方。餘果老自知東密五剎甩是甩不脫的,所以放棄大路,要引他們到此決戰一場。
這山谷偏僻隱祕,餘果老望向校場四周,當年的兵器架都已朽爛了,只孤零零地剩着一個還搖搖地站着,上面插了把鏽跡斑斑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