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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人此時已去,只剩下了裴紅欞一人。
棚中有一人這時卻收回了看那婦人的眼光,續上剛纔的話,低聲竊竊道:“咱們說到哪裏了?對了,各位可曾聽說,那鷹潭華家的二公子華溶這次可真的被逮起來了。”
他的聲音照說也不低,滿棚裏的人細心的話都可聽得見,但他那語聲中偏偏有一種竊竊私語的味道,那是小老百姓講起那些強權政要們的閒話時忍不住的一種又恭又畏的疏遠之態,讓旁邊聽聞的裴紅欞不由微起對於“小民”一詞的感慨之意。
他那桌上很坐了幾個人,都像普通挑腳的。旁邊一人問道:“真的逮起來了?”
另有一人一拍大腿:“這下可好了,他仗着孃老子的威風,從長大成人開始,這些年在咱們這江西地界也不知做過多少壞事!姦淫之事犯了多少!咱們江西之民只要哪個碰到了他,不小心就要受他多少鳥氣!他這次卻是爲了什麼?——又是什麼人這麼橫,全不顧他鷹潭華家的勢力體面,一出手就把他拿了下來?”
那幾人想來是剛趕了個遠程才返回南昌的腳伕。先說話的一人見他們還不知箇中詳情,不由有些得意起來,微微壓着他那平時說話時本一向粗大的聲音道:“他這回犯的事可就大了!那小子生性風流,又仗着有錢有勢,平日糟蹋的姑娘姐兒可不多了去?全仗着他家裏的體面,在外面雖有些風聲傳,靠那錢勢擺平,一直沒留下什麼實據。可他這次卻鬧騰得大了。你們說他可不是飯飽弄箸——全是死(屎)催的?什麼人不好侵犯,只要是平常小民,誰敢跟他家對着幹?可他這次犯着了軍眷!就在上月,他行過潯陽之地時,見到一個三十出頭的大嫂,也不過略有姿色,那小子不知怎麼就動了興,霸王硬上弓,竟來了個硬逼。那女人也真烈性,被他強上了,事罷之後,羞顏難遮,一根繩子就吊死了。她丈夫爲此一事,羞憤欲絕,也要一根繩子吊死跟去。要說,他這事兒要犯在別處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去什麼潯陽幹!你們且想想那潯陽城裏住着個誰?”
旁邊人想來都不及他這包打聽熟悉那潯陽一地形勢,被他說動了興致,不由齊齊問道:“住的是誰?”
另有一人道:“我表妹就是嫁到潯陽的,聽說那裏的執守名叫張洵,是一個老官痞,聽說人也昏聵得可以,沒聽說有什麼厲害呀?”
那開口的那人卻一拍桌子:“沒見識了吧你!——九江團練使陳去病!你們衆位可能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這人一向沉得很,但據我在南昌督府衙門口胡三那兒聽來的消息,那個主兒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