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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近前,於小計已一愣,只見那一向冷清的酒家門前卻聚集了好多車馬,足有十幾輛車,二十幾匹馬兒。還沒等於小計回過神來,卻已見韓鍔蹙了下眉,只見那酒家門口已迎出一個人來,卻是區迅。只聽他大笑道:“韓兄,在下久候不至,這時才終於來了。”
只聽他大笑道:“各位,太白劍客韓兄已經到了。”
他是衝着屋內喊的。一語才落,就見屋內一下湧出不少人來,足有三十多個。韓鍔眉毛一皺,只聽區迅道:“韓兄雅量高慨,急人之難,卻又驅敵之後。一擊即退,當真是好男兒,好風慨!但小兄卻不能容韓兄就這麼放馬去了,好容易來到洛陽,在這兒我怎麼也算有個地主之誼,不能連一杯送行酒都不備,就這麼放韓兄去的吧?要那樣,不只洛陽城裏的老少名家怨我,江湖兄弟只怕也要責小兄寡情如此了,全不惜彼此難能的湖海一面。所以,高人逸士之行原是韓兄輩所爲,這煞風景之事,小弟還是得幹它一干。”
他開口即笑,與人見面即熟,讓韓鍔這孤僻之人也放不下臉來與他惱煩。那迎出之人老少俱有,只聽區迅已連連引介道:“韓兄,這位是名揚洛陽的‘太平刀’一門執掌門戶的趙老,這位是‘河洛鏢局’的吳師兄,這位是‘鎮塔手’屠兄……”他人面極熟,一口氣已報上了三十幾個人名。卻見古超卓也在人羣中,卻並沒特意上前。韓鍔在與人應酬揖讓之時,見到了他,趁人不注意抬眼衝他苦笑了一下。古超卓也面含笑意,衝他頷了頷首,脣邊笑意大有調侃意味:你只望只劍來去,點塵不驚,沒想到走時還是會有人爲你弄得個滿城風雨,冠蓋於途吧?
於小計見到人多,倒不似平時與韓鍔嬉笑廝鬧之態了。早搶先下了驢兒,接過韓鍔手中轡頭,安靜靜地走到一邊去把他的斑騅安置好。一眉一眼,兩手兩腳,都是乖乖的。韓鍔在耐着心思與衆人應酬之際,回眼看到了他的乖樣,心頭忽忍不住暗生一笑:不說別人怕不知道,這小孩兒平時背裏地哪有這麼乖過了?他心裏微生憐惜,倒沒了平日裏厭與人交往的不耐,只覺得這世上就算好多東西都是虛面上客套的、假的、不切實的,但畢竟,有一些東西還是好真好真、值得人永永遠遠將之珍惜的。
他一把攬過小計的肩,藉機藉着他隔開些那此讓他不耐的客套,抱着他肩走進酒肆。只聽一人道:“到底是韓兄,這下可是代兄弟們出了一口鳥氣。那紫宸中人一向眼高於頂,視我洛陽城中豪傑如同無物,咱們看着皇上面子一向忍他們好久了。倒是韓兄讓他們碰了一鼻子灰去,好好好!”
說着那人就拍了一下韓鍔的肩膀。韓鍔笑看了他一眼,卻是洛陽城裏哪個鏢局的武師。小計在旁邊偷眼促狹地望他一笑,韓鍔的手就在他肩上狠捏了一把,口裏笑道:“豈敢豈敢,慚愧慚愧。”
小計喫疼,卻不敢叫出來,只是臉上笑意更歡了,好像擁有了和韓鍔分享的小心緒和小祕密似的——人生。人生,好多小小的快樂,小小的親暱就是在這不經意的小動作裏建立起來的。那是彼此心頭共有的一個小小的世界,雖說不大,雖說狹小,但那卻是唯一彼此可以一寄心靈並以之抗拒身邊外物、飛短流長的唯一的一點默契與互許了。
韓鍔無奈入座,座中傳杯流盞,喝起酒來。卻聽另有一人道:“人生自古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韓兄,你真可謂是一個情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