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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煙領完罰出來的時候,夜色都要降下來了,小婢子戰戰兢兢給她開了門就趕緊溜了。 江松煙抱着疼痛之後發虛的胳膊去找江沉劍覆命,拖着孱弱的身體幾乎將後院兒走了個遍,最後竟在婢子的通鋪偏房外找着人。 燈火通明的偏房門窗大開着,江沉劍負手站在門外,一雙拳頭捏地青筋畢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江松煙躲在離江沉劍不遠的大柳樹後,順着江沉劍的視線,看向偏房。 身後多了一絲呼吸江沉劍也沒有發現,一雙寒星目緊膠着屋內榻上糾結一團的二人。 歐陽手裏端裏碗藥,還側身去爲孤行少拉靠枕。 孤行少蹙着眉頭,無病呻吟地哀哀叫喚着,翻來覆去都是些“頭暈”“難受”的詞兒,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裝的。 奈何歐陽愣是分辨不出真假來,一聽孤行少叫喚,殷勤的又是喂藥又是哄弄的關切着,忙前忙後婢奴似的伺候着。 江松煙看着江沉劍,深知此刻他是什麼心情,而自己卻也只能暗暗心疼。 他們這對主僕,還真是一脈相承的同病相憐——可憐。 “少爺,松煙來複命了。”江松煙上前,躬身拜道。 江沉劍握拳的手驟然一鬆,像是被驚着一般,良久才道:“罰完了?” 那語氣,聽起來驚詫極了。 “三個時辰,足數。”江松煙道。 都三個時辰了啊? 江沉劍望着偏房裏的人,都三個時辰了啊! 孤行少,真是好手段! 江松煙見江沉劍不說話,大着膽子道:“少爺,咱們走吧……” “……”江沉劍無動於衷。 “看樣子少主是真在意孤公子,少爺何必還守在這兒……”江松煙心疼道。 “滾。”江沉劍咬緊牙關低叱。 這聲低咆壓在喉間,從鼻腔裏迸濺出來,斥進江松煙耳畔時平地驚雷一般震撼。 “少爺……” 江沉劍的“滾”震蒙了江松煙,同時也震醒了歐陽。 歐陽維持着喂藥的姿勢與孤行少同看出去,黃昏的院落裏,江沉劍分明沉肅隱怒的臉,在看到歐陽的張望時,轉瞬拉開一抹笑色。 這笑驚得歐陽渾身一哆嗦,趕忙撤回手,對江沉劍喊道:“馬,馬上就好,他喝了藥,就,就能走了……” 江沉劍何嘗不知這是推托之詞,歐陽對孤行少下不了狠心。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孤行少會裝,也放得下身份來裝。 江沉劍笑着搖了搖頭,示意歐陽不打緊。 江沉劍已經這樣強顏歡笑、隱忍退讓了,可是孤行少偏是蹬鼻子上臉,自己痛叫了聲,然後從榻上往下滾。 “你,你又怎麼了?”歐陽手忙腳亂回頭去扶。 孤行少蹙着眉苦着臉順勢摟住歐陽,哀怨道:“你同旁人眉來眼去,本座看了,不舒服得厲害……” “你不舒服的地方怎得這樣多,你都不舒服多少次了!”歐陽又好氣又好笑,卻還不忘將孤行少扶回榻上。 “歐陽,你一辜負本座,本座就不舒服。”孤行少陰險道,斜眼瞟着門外的江沉劍,後者果然一張臭臉。 歐陽軟語哄了幾句什麼,江松煙沒聽得很清楚,只是看孤行少一副小人得志耀武揚威的表情,也知道,那定不是少爺想聽的話。 “少爺,走吧……”江松煙苦口相勸,“孤公子這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只要他裝一日,少主信一日,那便一日都不會好。少爺何苦守在這裏,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連你都看出來了,”江沉劍挑眉,看得久了,他以爲,自己都產生了只有他看穿孤行少把戲的錯覺,“楚楚卻看不透。” 方纔得了叱責,江松煙不敢再說歐陽在意孤行少這種話,只得投其所好道:“少主單純,沒經過什麼人事,自然會被孤公子騙着。” 江沉劍自欺欺人道:“那我更不能走,我得守着她。” “少爺您越守着,孤公子便越會折騰少主;咱們走開一會兒,或許會有另一番光景。”江松煙道。 “你這是什麼道理?” “孤公子每每說話後總往咱們這處瞅,顯見是做給您看的,他這是在刺激您,您不再這兒了,他自然沒有刺激的對象,也就不會再折騰少主了。”江松煙道。 江沉劍略一思忱,覺得江松煙說得還有點道理,成拳的手鬆了緊、緊了松,最終決定走遠些看看。 有感門外少了那道逼人的壓仄感,歐陽小心翼翼回頭打量了一眼,果沒再看到江沉劍,這才一口氣從胸臆中紓解出來,覺得周身鬆快了不少。 歐陽拿不準江沉劍是否當真不再插手聯姻的事,雖然嘴上答應她攆孤行少,卻監視一般在後頭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想着萬一江沉劍來個佛口蛇心,轉身就給母親打小報告,她就真喫不完兜着走了。 保險起見,在江沉劍面前,她還是要“慣着”些孤行少的,不好做得太絕情。 免得萬一日後順取聖物有失,又被江沉劍翻出是她攪黃了婚事,那她才真是罪行難赦。 “一個江沉劍而已,至於你嚇得一身冷汗嗎?”孤行少靠回靠枕上,接過歐陽手裏的藥碗,陰陽怪氣道。 “你懂什麼……”歐陽快嘴回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孤行少的變化,“你這會兒又舒服了?” “舒服了。”孤行少點頭,也不要人餵了,自己就把藥喝了個精光。 沒有礙眼的江沉劍,他當真是舒坦不少。 “你就裝吧,”以爲她不知道似的,“現在人也沒守着了,你可以走了吧?” “本座確實不舒服,”孤行少坐正,一字一句道,“特別是你辜負本座的時候。” “又來了,”歐陽扶額,“你這大戲到底要做給誰看?!” “不做給誰看,本座說得是事實。”孤行少道。 “罷了罷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我讓婢子送你出去。”歐陽接過藥碗,站起來就要去叫人。 “走不了,腳疼。”孤行少故技重施。 “本姑娘知道你都是裝的,甭廢這力氣了,我是不會上當的。”歐陽不耐道。 孤行少愣了愣,微有詫異:“本座以爲你早知道了呢……”:王爺,休書請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