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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既大逆不道,又底氣十足,頗有梟雄氣概。沈遲意感受到他和瑞陽王截然不同的態度,不覺訝然看了他一眼。她擡出皇上都攆不走人,乾脆不再理他,低頭一心一意勾畫起來。衛諺就是這樣愛跟人作對的性子,小時候捱了多少棍棒也不見好,瞧見沈遲意拿他沒轍,他坐在一邊頗是愉悅。勾線是個細緻活,沈遲意低頭畫了會兒,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時不時掠一下鬢髮,以免長髮掉下來遮擋視線。衛諺視線被她纖軟的手指吸引過去,見她把一縷青絲別到耳後,目光又不由落在她圓潤精巧的耳珠上,她身上沒佩戴什麼首飾,只有耳朵上戴了簡單的翡翠水滴耳墜,襯的肌膚瑩白剔透,真如雪中玉人。再加上她姿態端正,神色清淡,琉璃珠似的眼睛穩穩盯着畫紙,比之以往又多了別樣魅力。衛諺之前倒是知道沈遲意貌美,只是他從來沒有多看過她一眼,一直是她對他百般纏着的,現在倒是奇了,他人就在沈遲意眼前,她竟是懶得瞧上一眼——可她不是對他甚爲傾慕嗎?他不由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似乎眼前的沈遲意從頭到腳都變了許多。爲了驗證這種無端猜測,他手指輕敲寬椅扶手:“沈遲意。”沈遲意低頭專心地看着宣紙,壓根沒聽見他的聲音。衛諺不悅地眯起眼,目光落在她的畫上,仔細看了眼,突然長臂一撈撿起一塊碎石,曲指一彈,碎石直接打在畫紙上,將畫紙和畫板打出一個小孔。沈遲意徹底火了,一時沒控制住音量,厲聲呵斥:“你又作什麼?!”她覺着衛諺就跟家裏養的狗似的,非得在主人幹活的時候破壞點什麼,好引起別人的注意。她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很快向家養狗道了個歉,狗可比衛諺可愛多了,至少不會想讓人一巴掌扇上去。衛諺翹了翹脣角:“你吼什麼?”他毫無愧意地道:“你有一處畫錯了,我提醒你,你沒聽見。”沈遲意這才瞧了一眼方纔勾的底畫,果然有一處錯漏,她壓了壓火,面無表情地道:“多謝世子提醒。”衛諺坦然受之:“不客氣。”沈遲意實在不想跟小學雞鬥嘴,這樣顯得自己也跟小學雞似的,拉着個臉繼續作畫。幸好衛諺身上軍務纏身,不能久呆,見沈遲意也不再和他針鋒相對,他便站起身,有些意興闌珊地走了。沈遲意委實給他氣的不輕,下午瑞陽王來瞧進度,難免問了句:“畫的如何了?”“只臨摹了一半…”她神色楚楚,茶裏茶氣地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學藝不精,王爺千萬不要怨怪世子。”瑞陽王果然皺起眉:“世子做什麼了?”沈遲意在他的追問下,一臉‘爲難’地將衛諺如何刁難她的事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遍,瑞陽王勃然作色:“這孽障,他果然不想和朝廷…”他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該在外人面前道出此事,沉着臉出了小院。這父子倆對太后壽禮的態度簡直天淵之別,瑞陽王一心想和朝廷修好,衛諺倒巴不得攪局似的,還真是耐人尋味。她本來以爲依照衛諺老子最大的個性,就算她告狀給瑞陽王也只能噁心他一下,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衛諺都沒再過來煩人,雖然反常,她也樂得清靜。再加上她把一些雜活都丟給李茉,瞧着李茉一臉憤恨卻不敢反抗的樣子,沈遲意更是通體舒坦。張琪瑞的畫技獨特,幸好原身也頗有天賦,沈遲意先臨摹了幾幅釋迦牟尼坐像找回了手感,等練的差不多了,她纔在張琪瑞的原畫上動筆,一些難完成的部分張琪瑞也都已經完成,因此她頗爲順利地完成了剩下的兩成,相信就是請國手來分辨,也辨不出這畫到底是不是張琪瑞完成的。等到她完成的那天,瑞陽王舊疾復發,出不得屋子,只得派衛諺過來取畫。沈遲意吩咐李茉把酸枝木的畫匣拿出來,她打開匣子,徐徐展開畫軸:“世子先大略過目一遍,這幅畫…”她話說到一半,猛然頓住了。原本繪製好的釋迦牟尼坐像上暈開了大團大團的濃墨,畫上的釋迦摩尼已經快瞧不清面目了,這幅畫是徹底毀了!沈遲意還沒說話,旁邊的李茉已是嚇得手腳冰涼,她生怕這罪責算到自己頭上,忙尖聲指責:“是你,這幅畫從頭到腳都是由你繪製的,旁人再沒碰過,定是你污損了這幅畫!”她急忙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跟沈遲意站近了就要倒大黴似的,急慌道:“我要告訴王爺!”沈遲意麪對李茉的甩鍋,神色倒是穩當得很,半點驚慌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