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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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完顏雍的威信在暗中庇護,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有關臨國的神異之論越來越多,雖然唐以沒有留長髮,雖然是漢人模樣也不用卑賤的跪着,沒有一個金國的貴族多過問什麼。他給大定王朝帶來的第一樣禮物,就是流水線。當時海陵王還沒有造反的時候,在和叔父舅舅們暗中派人制作兵甲。唐以平日被束縛了自由,但是可以跟着巡視。他只湊過去耳語幾句,教了完顏雍一個新的法子。——把各個零部件都分專人裝配,而不是一個工匠造完一副?這是個什麼古怪的造法?完顏雍雖然持保留態度,還是吩咐手下的人照着試一下。沒想到,雖然材料、裝綴的繁瑣程度沒有改變,可是時間被大幅度縮減,以至於產出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這事傳出去以後,暗中對他是‘神異之人’的推測也越來越有鼻子有眼了。後來完顏雍找到了最開始發現他們的那隊金兵,盤問了很長時間。根據判斷,出逃至金國領土,且最後活下來的,恐怕只有三人。唐以一人,那囚奴魏原一人,還有一個……唐以再次被召見的時候,發現臺下跪着一個樂姬打扮的女人。他在瞥見那鬢髮長釵、雲裳卷袂的時候,心裏還不以爲意。可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僵硬了幾秒鐘。“雲——雲祈?!”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身上毫無半似被虐打的痕跡,甚至還掛着淺淺的笑意。雲祈,她是個妖孽。唐以從前在尚海的外企實習時,見慣了濃妝豔抹的種種女人。可他在看見雲祈的時候,才實實在在的懂了什麼叫做媚視煙行。哪怕這個女人素面朝天,僅僅漫不經心的喚人幫忙遞一杯水,上翹的尾音都猶如蠱惑。唐以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雲祈這種女人,放在現代的網絡語裏,叫妖豔賤貨。幾乎公司裏的女人都不與她爲伍,甚至格外提防她的存在,連瑣碎的聊天八卦也會在見到她時同時打斷,男人們也議論着她背後的靠山是誰。可偏偏又是她,不僅坐上了高層的管理層,還和每個男人都保持着些似有若無的關係——除了從來都繞開她走路的唐以。聽說,有次跨年酒會的時候,因爲身體原因滴酒不沾的趙總被她敬了一杯酒,愣是在那女人笑吟吟的注視下抿了一大口。她居然沒有死!而且看起來甚至容光煥發,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而且還穿着金國的服飾,頭上的珠寶綴飾也明顯是古代的樣式,整個人都彷彿徹底的換了一個角色!唐以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完顏雍,後者笑着道:“這是你們臨國的女奴吧?”“把她賞給你好了,權當做朕的一點心意。”唐以瞳眸一縮,意識到這個國家的古代人不把女人當人看的。他下意識的看向那面容姣好的雲祈,想要不要給她求一個自由人的身份。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那雲祈便嫺熟的行了跪禮,聲音清越悅耳猶如啼囀。“謝陛下恩典。”——直到回了自己住的別院,唐以才終於鬆了緊繃的姿態,用非常複雜的神情看了眼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皺眉道:“當奴隸也無所謂嗎?給別人跪下也無所謂嗎?”雲祈撥弄了下頭髮,抬袖時纖細又白皙的手腕露在外面,彷彿一種隱祕的引誘。“雲——祈。”唐以皺眉道:“你是瘋了嗎?真以爲自己是個古代人了嗎?”那梳着望雲髻的女人笑吟吟的抬起頭來,眉眸在光下波光流轉。“既然都收我爲女奴了,還問這些幹什麼?”開什麼玩笑,以前在常規會議上次次見面,他們兩人總歸是同事關係好嗎?那個時候她還是管理層裏獨行的招搖女人,穿着深v長靴披落卷發,唐以心裏只有自家純白又懵懂的小兔子,哪裏會把她放在眼裏。後來出逃時她不知怎的也跟了過來,雖然晚上還是敷面膜塗指甲,帳篷裏面都有香薰,但做起事情來還算利落,甚至幫過小枸些忙,唐以便也沒說什麼。可是現在——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我問你,他們睡了你嗎?需不需要我幫忙要墮胎或者避孕的東西?”唐以皺眉道:“別把這些事情當兒戲。”“我自然已經擺平了。”雲祈不知從哪掏出個小鏡子來,看了眼脣妝花了沒有,慢條斯理道:“活兒一般,尺寸不錯。”“……?!”她根本就是個行走的炮臺!節操是什麼東西,根本不存在!唐以心想這女人就是個瘋子,繃着剩餘的耐心道:“雲祈,你要明白,你現在是奴隸身份,甚至連我都能虐待你,這根本就是個亂世!”他來海陵王府三月有餘,現在雖然恢復了健康和神智,可也總帶着絕望的心態。自己在做什麼,如何能活下去,還有未來要如何打算,都亂七八糟的糊在了一起。那女人鳳眸一瞥,笑的帶着些媚意:“你恐怕不是想虐待我。”這!個!瘋!子!唐以直接拂袖而去,吩咐下人給她找個房間住着,喫穿用度和自己同一規制,就當院子裏養了個閒人就是了。唐以身邊的婢女和家奴都是完顏雍撥的人,個個能幹又機靈,此刻發現院子裏多了個美嬌娘,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年輕又嬌美的女人,看着像是尚書大人的舊識,兩人言談也頗爲親暱,怎麼就沒有睡在同一房裏呢?有些較爲年幼的婢女過去給她送妝粉衣裳,愣是被她看的兩頰微紅,逃也似的就出了房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無非是聽了皇上的命,過來當耳目盯着些情況。可這女人來了院子裏以後,白天看看花或者要紙筆畫畫,沒事就叫個樂師來學操琴吹笛,日子過得自在的很。唐以腦子裏裝了太多的事情,加上要指導裝配線和流水線的改進,平時根本不和她往來,十幾天過去了都幾乎沒見過面。偶爾撞上一面,也極其冷淡的點點頭,不與她來往。唐以的所有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他懶得問,可完顏雍卻想問了。如今已經到了五月末,臨國那邊的各種神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確認。這唐以看起來聰敏過人,實際上做事也極有頭腦,如果能讓他立了忠骨,甚至可以叫他去輔佐自己的子孫。完顏雍對這個陌生的國家極其上心,因爲宋金蒙三國的局勢和實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有這臨國完全是計劃之外的東西。越是如此,他越頻繁的問探子有關那個女人的情報。據說這女人被金兵擄走之後,不光沒被當衆姦淫,還得了一匹可以騎的馬。她進了營帳以後,整個營帳通宵都在狂歡作樂,可誰都捨不得傷着她,有人甚至在歡好之後還去青樓要了些軟膏胭脂,悄悄的送給了她。要知道,這兵士都是些粗人,種種荒唐事情都沒少幹過,如何在這女人面前就俯首帖耳了?後來那女奴被一路往上送,先是被當做寶貝呈給了哪個將軍,又被將軍上頭的高官聽了風聞要走,最後才被探子打聽到,帶回了東京的宮裏。完顏雍刻意把她賞給那同國而來的唐以,也是爲了得到更多的情報。……這女人,他曾經見過一眼。皮膚吹彈可破,眉眼濃華盡染,哪怕低頭抿脣而笑,都帶着幾分風流意味。那探子是一路護送着她回東京的,問及評價的時候,憋了半天臉居然也紅了。“是個——是個徹徹底底的娼婦!”這倒是個很奇怪又非常貼切的評價。一晃六月初到,唐以開始參與冗兵整頓和屯田改革方面的事情,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