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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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依舊安分乖巧,只是偶爾會調戲給她送飯的下人——無論男女。唐以是根本不想和她有接觸,這點沒人說完顏雍都信。他決定自己過去接觸一次。唐以在升官做了禮部尚書府了以後,得了一個宅子。完顏雍進去的時候,所有下人都如完顏家的家奴一樣,訓練有素的躬身行禮,給他讓開道路。他順着記憶走到那個別院裏,聽見裏面斷斷續續的笛聲。明顯不會吹,吹得還極其難聽。窗棱旁倚着個雲袖披落的女人,她長髮被挽成了一個鬆鬆的髻,胸口不喜歡宋式的束縛,被扯開了頗大的距離——以至於一抹酥胸都能瞥見。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她漫不經心地瞥了過來,旁邊的樂師發覺是陛下駕臨,忙不迭的跪下行禮。完顏雍隔着一扇窗看着她,對方則完全沒有出門過來行禮的意思。——彷彿知道他並不會因此而被觸怒一樣。皇帝沉默了一刻,緩緩走近了那東廂房。樂師是被俘虜的漢人,哪裏敢聽他們兩人的事情,直接慌慌張張的告退躲遠了。房間裏有青水香的淡雅味道,那女人毫無坐姿的倚在榻上,修長的腿與纖細的腰肢顯露無疑。由於愛妻亡故的原因,完顏雍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那若隱若現的線條和白淨的肌膚,看的他喉頭下意識的動了一下。“過來。”雲祈緩緩下榻,站在他的身邊,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來何處?”完顏雍板着臉喝茶,沒有接她的話。下一秒,那女人竟如緞子一般陡然偎進了他的懷裏,柔軟又帶着淡香的身子窩在他的懷裏,兩人的臉頰捱得極近。完顏雍的呼吸停滯了幾秒鐘。真是個娼婦。雲祈只抬指握了他的手,任由那冰涼的觸感在他的手背上張開,竟就着他的手餵了自己一口。“放肆。”她抬起眼眸來,慢條斯理道:“陛下不就喜歡這樣的放肆?”完顏雍神情一冷,卻發覺自己根本不想把她推出懷去。又輕又溫軟,簡直如抱着一朵雲。長髮蹭在他的脖頸間,偶爾不自覺的摩挲刮蹭,讓他心裏都癢癢的。這是個蕩婦,是個婊子!她被金兵擄掠之後都能和人家徹夜狂歡,在臨國更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這是個魔!魅!越是這樣想,他越覺得自己心神搖盪,甚至有些想去看一眼她脣瓣的形狀。纖柔又蠱惑的香氣蔓延開來,彷彿毒藥一樣讓完顏雍的腦子越來越混亂。他終於還是低頭看了她一眼。“嗯?在看我的脣麼?”雲祈支起身子來,半趴在他的胸膛上,微粉的脣蹭過他的臉頰,如賞賜一般給了一個輕巧的吻。那個吻帶着淡淡的甜味,簡直如獎賞一般。不能再呆在這裏了。他甚至已經條件反射地想要抱緊她加深這個吻了。完顏雍深呼吸了一刻,只強定了心神握住她的雙臂,僵硬着站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再呆在那裏,會出事。不,不可以!!這女人來路不明,還是個臨國人,斷然不能隨便碰她——萬一纏綿之際一把寒刀殺來,自己就是那局裏的蠢貨!皇上走出去的時候,腳步越走越快,臉色鐵青無比。而且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奇怪。雲祈趴在軟毯上玩着頭髮稍,頗爲遺憾的咂了下舌。聽說他孩子都二十多了,怎麼自己還跟個雛兒似的。完顏雍回宮了以後,越想越覺得氣不過。他,完顏雍,在舊帝的威壓面前都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現在卻躲着一個女人?就因爲怕上了她會中什麼陷阱?這踏馬的算什麼事情?下頭的太監看見皇上面帶怒色,小心翼翼的過來斟茶。“官家……”“不喝了,備駕!”“去……”“去唐府!”天光晴好,雲祈抱着軟枕睡的慵懶,連長髮都散落於毯上。隱約之間,她又聽見了腳步聲。“你起來。”完顏雍寒聲道:“朕有話要問你。”她半睜開眼睛,慢悠悠道:“想我了?”“你,坐,正。”完顏雍背後站着的兩個侍衛全程眼觀鼻鼻觀心。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雲祈揉了下眼睛,聽話的坐了起來。“把衣服穿好!”完顏雍喝道:“婦道人家半點規矩都不懂的麼!”“皇上,別緊張啊。”那女人噗嗤一笑,溫柔道:“我又不會喫了你。” 豔色她就倚在桌前,長髮散落蜿蜒,語氣依舊慵懶而從容。彷彿根本不是階下囚,而是這宅邸的主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姓名?”“雲祈。”“年齡?”“二十七。”“學歷?”聽到一個古代人說出這樣的詞來,雲祈抬了眸子,尋思這唐以恐怕告訴他了不少東西,只淺笑道:“博士。”博——士?完顏雍怔了一下。唐以難道在騙自己?博士這個學位,不是需要相當的智慧與心性可以讀取,而且能夠得到這種學歷的人,都是在某些方面有過人之處的高才嗎。他皺了眉頭,囑咐手下把唐尚書從衙門裏叫來,終止了問話低頭喝了一盞茶。唐以突然被請回府裏,在回去的路上就猜到了大概。完顏雍去了自己府裏,又不是爲了自己——那多半就是爲了那個女人。唐以自己都不敢着了她的道,平時下意識的抗拒與她的交流,向來完顏雍是自己搞不定了纔來找自己。……這女人又在折騰什麼?他快步回了別院東廂,一眼就瞥見兩人如閒談般坐在矮桌兩頭,旁邊幾個侍衛和筆錄官連話都不敢說。“唐尚書。”完顏雍語氣生硬:“她說,她也是個博士。”唐以愣了下,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截。完顏雍從小耳濡目染許多政事人事,見唐以是同樣驚異的反應,就明白這兩人都沒有說謊。根據唐以的說法,想要讀到博士這一層,除了治學研究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韌性和執着。更多的人不選擇考博,是因爲修學的過程清苦而疲憊,如果項目或者論文做不出來,可能六七年都無法畢業。這女人看起來媚骨天成,簡直是從銷金窟裏出來的賤骨頭,怎麼和大儒一般的身份能扯上關係。唐以自知和雲祈未必是一條路子的人,索性把話說開了。“在從前工作的地方,她的官職比我高,薪水也比我高。”什麼?她,官職比你還要高?完顏雍看了眼那巧笑嫣兮的女奴,又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唐尚書,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根本無法想象,這麼個放浪形骸的女人居然是個官——還比自己的尚書官職還要大。你們臨國人都這麼亂來的嗎?他咳了一聲,開口道:“繼續問。”“職位?”“人力資源總監,以及藥企董事。”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拆開以後就好像天書一樣。唐以在旁邊詳細解釋了這兩個名次是什麼意思,完顏雍的神情越來越狐疑:“你是說,她在臨國是有錢人?也是貴族?”臨國沒有什麼貴族不貴族的……雲祈打了個哈欠,依舊睡意朦朧。“學校?”“華都大學,主修工商管理,輔修行政管理,在本校碩博連讀。”居然是華都的人——唐以當時一戰失敗,筆試成績都沒有過,對這個學校最終望而卻步。他在聽清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甚至出現了不加掩飾的失落和茫然。作爲管理者,雲祈對唐以的身份背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