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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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國好不容易和金國簽了合約,哪裏敢造次逾矩!金國爲什麼和臨國牽上線了?臨國不是有意和宋國結盟的嗎?!趙構怒極而笑,對着電話冷聲道:“朕竟養了你這麼個窩囊的廢物!”都是幫廢物!還有臨國那個什麼狗屁元首,昨日還和他談笑晏晏,今天就跟金國人推杯換盞!“陛下——那,那金國使臣回去的時候,泗州這邊攔不攔啊……”這要是以前,那真的是沒膽子攔的,金國使臣都敢把皇帝當孫子罵,他們這些當小官的哪裏敢冒犯。趙構直接寒着臉罵了句髒話,啪的就按斷了電話,恨不得直接把這玩意扔到地上踩成泥巴纔好。他面若冰霜的看着身側那一幫子噤若寒蟬的臣子,只按着那手機深吸一口氣,半晌說不出話來。臨國金國,他都得罪不起。“備駕,準備再去一趟揚州城。”既然都想請神,那就別怪他半夜多添香火了。 榷場雲祈回來的時候,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再飲酒作樂,也不再調戲自己府邸裏的男丁,就連時常掛在臉上的溫柔笑顏也扯了下來,彷彿那只是個工具。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頭髮不再披散於肩,衣服也終於穿的一絲不苟,彷彿從前那個放浪形骸的女子是另一個人般。她原本是完顏雍的棄子,被棄置的原因是難以掌控。可只是去了一趟揚州,這女人變得冷漠而不苟言笑,甚至不再拿男人取樂子了。得知她居然沒被臨國人帶走,而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以後,有些大臣又忍不住去踏足她的府邸,可那雲府的大門緊閉不開,根本不給任何機會。東京甚至開始有人散播謠言,說是這豔名遠揚的郡夫人被毀了容貌,再也沒臉見人了。完顏雍受夠了這種感覺。每一次都是這樣,她想讓自己去見她,自己就跟那飢餓的魚一般一口咬到那鉤子上。她到底想幹什麼?完顏雍走進雲府的時候,所有僕從都訓練有素的敞開門,引導着他進入內室。而內室的房舍裏點着十幾只蠟燭,即使是陰天也光線明亮,四處牆壁上都貼着手稿和算紙,彷彿一個復古風格的實驗室。完顏雍愣了一下,在看到雲祈的時候有些說不出話來。她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從前這女人猶如荼蘼之花,如今眉眼冷冽無情無慾,連妝容都不再描畫,素面朝天的任由他過來。可哪怕是不施粉黛,她依舊眉黛春山,眼眸明淨。“雲祈。”完顏雍靠近牆壁,去看這滿牆的手書,裏面的字符他大多看不懂,想來是時國的文字。“你在算什麼。”“皇上來了。”雲祈隨手把圓珠筆架在耳後,揉着手腕喝了一盞茶。完顏雍這才意識到,她帶回來了兩盒寫字的臨國紙筆——不需研墨鋪硯,更不會濺的袖子上都有墨跡。難怪這字跡如此纖小!“廢話就不多說了。”雲祈放下茶盞,雙眸注視着他道:“微臣去了趟揚州城,意外的見到一個——原本以爲,已經徹底與微臣無關的人。”她現在說話開始用敬語了?這還是雲祈嗎?“這個人,和你那個十幾年的計劃有關?”完顏雍皺眉看着她光滑的臉頰:“十幾年前你纔多大?”雲祈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平直道:“微臣想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她咬字清晰,目光端的極穩,這語氣已經不是在盟誓一般的說出心願,而是如一個信徒在宣揚着信念。雲祈是女人,語氣再冷硬也難以有入骨的殺氣。可完顏雍憑直覺能夠感覺得到,她說的是真的。她好像突然活過來了。眼神有了聚焦,身子也不再如草芥般隨意踐踏。爲了——誰?完顏雍原本是來找她談正事的,可此刻見天色尚早,竟也問起多的事情來:“憑你的本事,殺誰不都是相當輕鬆的事情嗎?”“不,”雲祈抬起手掌,給他看自己纖細的指節:“臨國的槍械,可以小到這種地步。”“微臣想要靠近他,恐怕刀還沒有亮出來,就已經死於非命了。”她認真了。完顏雍只覺得是路邊撿到的難以馴服的野貓,突然爲了一條魚能順毛俯首,心情相當的微妙。“你難道……想殺臨國元首?”“不。”雲祈再度抬起頭來,注視着他的雙眸道:“我想毀掉那個人,只有一個法子,就是毀掉臨國。”“我願意爲這件事付出一切。”完顏雍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撫掌大笑道:“雲祈,你剛來金國的時候,妖異如出世之人,如今竟爲一個人能言辭激烈到這種程度——難不成是負心郎?”“不是。”雲祈緩緩道:“他的爺爺纔是我最想殺的人,可我根本接近不了那個地方。”一切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江銀鎮被全城戒嚴,龍輝已經藏到了深處。哪怕她只是接近他的住所,恐怕都會被攝像頭和狙擊器同步瞄準。“爺爺?”完顏雍挑起眉來:“你難道想殺一個孩子?”“嗯,”雲祈垂眸整理着文稿,語氣冷漠而毫無悲憫:“是那人的心頭血,用半生培養出來的精粹之才。”“難不成,是那老頭子對你做過什麼?”完顏雍摸着下巴道:“難怪我覺得你不對勁……你是從前遇着什麼事了?”好色這事無關老幼,他們金國的小孩四五歲就知道摸奶摸腿,完全看有沒有人約束。“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樣貌,也可能早對我留心已久。”雲祈頓了一下,只起身把貼着的文稿標出順序來,看似漫不經心地轉移着話題:“皇上今天過來,不就是爲了再次確認我安全與否麼?”完顏雍這纔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皺眉道:“你在宣誓效忠嗎?”“需要我跪下來嗎?”雲祈淡淡道:“還是親吻你的靴子或者袍尾?”——她說的太輕描淡寫,以至於完顏雍又覺得自己失去了控制權。他的眼神一寸寸的收緊,口吻意味深長:“如果我重用你,需要你去做半年的軍妓呢。”“那便去,從出逃臨國開始,我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雲祈面不改色的寫着數字序號,檢查自己整理的資料有沒有丟失:“但多半非死即傷,你不會這麼做。”完顏雍其實想給這女人一刀,讓她死了最好。他不喜歡和比自己聰明的人打交道。“好了,說正題吧。”雲祈緩緩起身,把那圓珠筆又架回耳朵上。“金國爛到骨子裏了,這事我已經說過了。”完顏雍沒有被她的這句話激怒,而是定了定眼神看着她:“唐以現在做的很好。”他公開直接的和所有高官分割利益,直白到令朝野震驚。可是正因爲利益被劃分明確,所有貴族和世家都能得到對等的好處,種種改革也極爲順暢,阻力極小。唐以畢竟是個商人,清楚人心難以籠絡,感情隨時可能會變,唯有利益二字永不褪色。正因如此,他用公開直接的方式,把政治之事如生意場上商人分利一般攤開來談。哪怕再多的人背後罵這唐尚書無德無恥,卻也抵擋不了這個誘惑。——這種做法,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在利益分割明確的情況下,唐以用相當微妙的姿態立身與金廷之中,與絕大多數官吏都關係處的頗好。他精簡官職,明確職位體系,提出明確的策略去安撫民族矛盾,同時予以清晰的思路進行邊境的信息傳導和信息網絡建立。很多思路都令人耳目一新,讓完顏雍根本不敢把他放去臨國。這種人如果呆在臨國,會折騰出多大的動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