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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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鹿掏出了pad,把技術組那邊倒騰出來的地圖給他看:“這是蒙古的情況。”西夏本身不在臨國的戰略佈局考慮範圍之內。它地處三國之間位置尷尬,文不成武不就還在努力山寨宋代的體制和知識體系,本身發育的並不成熟。但是柳恣和白鹿更關注的,是最北邊的蒙古。蒙古如今,也算一片散沙,但輪戰鬥力和地域資源,不比金國差到哪裏去。金國吞併了契丹的一部分,邊緣是白韃靼部和塔塔爾部,而在往西北便是目前綜合實力最強的克烈部。柳恣在聽到克烈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地笑了一下,擺擺手表示繼續說。這七八個部族沒有明確的邊界線,本身也互相有姻親關係。想要從蒙古殺到臨國,最短的路線也是要從西夏的最北邊橫穿整個金國的土地,而且乘水路的可能性不大。問題在於,小冰河期越來越明顯了。在從前那個時空的世界歷史裏,小冰河期始於13世紀,並且於17世紀達到巔峯。這意味着極端天氣頻率發生不斷變高,糧食會因爲氣候不斷變冷減產,並且會引發劇烈的社會動盪問題。如今到了三月還在飄着小雪,北方那邊傳來消息表示糧食需求越來越大,也足夠能說明問題了。這樣的氣候,會推動北方的遊牧民族的重新凝聚,並且推動他們南下發動戰爭。從生活習性來看,蒙古是典型的遊牧民族,宋國那邊是典型的農耕民族,而金國則尷尬地夾雜在兩者之中,既努力推進文化漢化,又在擔憂騎射之術的發展。臨國想進入重工業時代,全面復興各行業的發展,必須要至少五年的和平時期。把基因優良的農種以及相關技術傳給金宋,同時對蒙古進行一定的扶持,是一種選擇。直接禍水東引讓蒙古和金國爆發戰爭,又是一種選擇。柳恣聽他巴拉巴拉講了半天,正想開口說句什麼,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爲錢凡。他說了聲不好意思,當着白鹿的面接了電話。“怎麼了?”“襄陽和泗州那邊都有人在往我們這個方向集結。”錢凡的語氣非常急促:“還有少量的戰車也被開了過來,明顯是想打揚州城。”“柳恣,你過來一趟軍事指揮中心。”他們都低估了其他兩國不安分的程度。“好我馬上去——大概有多少人?!”“統計下來,可能有六萬到十萬,因爲數量還在增加所以還不能確定,”電話那邊傳來喧鬧的交談聲和電話鈴聲,讓他不自覺地抬高了聲音:“龍牧那邊特斯拉防禦圈的事情還沒有部署完,我去叫他過來!”但由於他嗓門大聲音清晰,白鹿在旁邊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一把拉住起身要走的柳恣:“不只是宋國,金國也很有可能來了——”“什麼?”柳恣下意識道:“你是說金國——”“金國那邊也極有可能在派兵過來。”白鹿深呼吸道:“我去跟厲欒那邊說,叫建設部在城外調研的人回來,開始全城戒嚴。”他們還有四天左右的時間。 背刺這件事來的太過突然,而且性質與去年的鐵幕之戰完全不同。去年完顏元宜帶着三萬有餘的兵馬過來攻城,不僅是單方向且單計劃的——要麼掘地要麼架設雲梯,總之要翻越那道圍牆,思路還是偏傳統的攻城方式。可現在的情況是,不同方向在不斷地彙集各股勢力,其中既有散兵遊勇,也有大規模且全副武裝的部隊,目前不能統計和預判一共會來多少人。襄陽、泗州兩個方向過來的軍隊自然行軍略遲緩,還有準備和緩衝的時間。而已經有大約幾千人的四五支隊伍出現在了監控器的視野裏,無一不是帶着攻城車和攻城錘,但從監控畫面顯示……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宋軍的標識。柳恣和白鹿一起趕去了軍事指揮中心,其他的官員也在陸續的從江銀城往這邊趕。“江銀的位置暴露與否都不用擔心,”錢凡站在桌前看着屏幕上的戰術地圖道:“三面環山且早就部署了多重防禦機制,城池小且地形有優勢,好守。”麻煩的是整個揚州城。揚州城的面積是江銀的三到五倍,不僅外緣廣而且城牆被陸陸續續地拆了一半。當初在攻城之際,揚州城保留着三城相連的舊制,但隨着厲欒的改建和調整,如今已經將夾城拆除隔牆,由串字形結構改造爲問字形結構。東邊由於在新建城區,不僅城牆拆除,還在不斷地開荒墾地擴張面積,一方面是。“鐵幕優先往東邊鋪,三天內完工,”厲欒低頭用電子筆在桌面上劃出銜接範圍出來:“新城區裏有學校、圖書館和農業園,直接在農業園的外緣開始搭建鐵幕,集裝箱不夠就直接暴力填裝建築垃圾,同樣堆四到六米——焦油同樣優先供給東邊城區。”“他們的偵查人員在看到鐵幕之後,第一反應肯定是去西城牆或者南城牆——北城牆的鐵幕至今未拆,上面還有屍泥和血跡,總該能提醒他們點東西。”錢凡抽了口碧溪春,揉着眉頭道:“龍牧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特斯拉防禦線鋪在了江銀附近,這邊不會供給電力。”早在去年年中,隨着特斯拉計劃的陸續開展,供電局就開始有意識的全城限額供電,並且用多種手段進行儲能。但是揚州城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極有可能四面受敵,科研局的技術和能力還沒有成熟到能全面防衛的地步。“眼下軍部有六萬人,我這邊還在分配……”“金宋恐怕是以書信或者別的方式聯絡的,避開了我們的監視網,”柳恣坐在他們之間,皺眉道:“但是連戰車兩邊只送了一批,金宋國送來的司機有的連科目三都沒有過——他們想做什麼?”明目張膽的撕毀協議?“你可以打一個電話。”白鹿側頭詢問趙青玉道:“通訊局那邊沒有監聽到什麼東西麼?”“沒有。”趙青玉低頭檢索着歷史數據,複述道:“泗州和臨安一直有頻繁的通信往來,但沒有任何軍事上的指示——唯一有價值的信息是,趙構詢問過泗州太守,如果臨宋交戰,這個電話還能不能用?”他們恐怕把這無線通訊的東西,和手電筒望遠鏡之類的東西混爲一談了。宋國的將領和高官怎麼可能懂通訊學,恐怕以爲這信號塔只要派重兵把守,就不用擔心兩州之間的信息往來。換言之,以他們的想象力根本不能猜測到,只要臨國這邊的控制檯切斷信號,泗州就又成爲了千里之外的通訊孤島。“我給趙構打個電話。”柳恣站了起來,在衆人的注視下撥通了那個號碼。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揚起了笑容來,語氣輕鬆道:“趙先生。”金鑾殿裏的趙構踱了一早上的步,從半個月前就開始坐立不安地等臨國的消息。電話響起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差點跳到房樑上。這次的計劃太冒險了——他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臨國突然有飛刀直接破空而來,直接當衆把他釘在牆上,如按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趙構哆哆嗦嗦地接了電話,一聽到對面熟悉甚至帶着些笑意的聲音,就感覺內心在狂跳不止,幾乎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他做的一切都是想方設法暗中進行的——宋國的人根本不能判斷臨國到底能聽多遠和多響的聲音,以至於官員們一度在藏白菜的地窖裏壓着嗓子制定計劃,生怕被千里耳聽見什麼端倪。金宋盯着臨國這個奇異的存在,已經很久了。他們兩次進入臨國,看到的都是令人爲之窒息的強大和先進。——臨國人的態度幾乎沒有掩飾,他們看向金宋的人的視線、與他們交流的語氣,都沒有任何的倨傲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