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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這邊跑的急,剛轉出月華門,他便和對面的人撞了一個正着。那人身板結實,撞上去紋絲不動,他卻給撞懵了,頭腦發脹的聽那人說,“怎麼是你,急急忙忙的往哪裏跑?”青禾揉着腦袋抬頭看人,他沒想到自己撞的人是崔思的妹妹,兩個人午時才見過。青禾想起這人叫他等她姐姐的話,此刻羞的青禾滿臉通紅。他還沒答話,又見武容要往他剛剛來的地方去,他忙抓住她的胳膊,“別走那邊。”武容見青禾滿臉通紅的,話也說的急,想必前面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她練家子出身,耳力非常好,她往前挪了幾步,便知道青禾爲何拉着她不放了。青禾見武容瞭然的笑了,他便明白了武容是知道他爲何拉着她了。但孤男寡女的站在這裏聽牆角,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青禾忙鬆開了手,“我還要去找人,武小姐你也趕緊回吧。”他說完便要急切的離開這尷尬的地方。“哦,你要找那人,我剛剛看見他去哪了,我帶你過去吧。”武容熱心,她見青禾的確是急着找人,她便順手幫他一個忙,也因爲這條路不是往前走就得往回返。青禾要找的是公主,是武容姐姐崔思的未婚夫君,公主又是去和別人私會。現在她帶着他去找公主,青禾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好在走了幾步路,又來到人多的地方了。青禾委婉的向武容道:“在往前走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了,這裏人多口雜,我不方便在和小姐同行了,小姐請回吧。”武容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他一個宮人確實晚間和她一道走路不大好,她便伸手給青禾指了路後便走了。青禾見武容走了,他才拍了拍自己砰砰跳的心臟鬆了一口氣,忙往前去找安平公主。當青禾到了安平公主每次偷偷約會的地方時,他只見安平公主正與人爭吵。安平公主情急之下,他拔出頭上的簪子哭道:“你不給我那藥,那我就自己了斷。”青禾嚇的連忙跑過去,他一把抱住安平公主,把簪子從他手裏搶了出來。安平公主的勁很大,青禾去搶的時候一不小心,簪子把他胳膊劃出了血。“誰叫你來的!”安平看着捂着手臂的青禾怒道。“公主,你這不是打算要了薛太醫的命嘛。”青禾看了看自己流血的胳膊,他也顧不得了,今晚的事情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他們大家都沒好下場。“薛太醫,你先回去吧,萬不可做傻事啊。”青禾看着一旁落寞的薛仁,還好他今天跟來了,不要然這兩個人今天怕是要鬧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啊。安平公主倒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他冷眼看了一眼青禾的胳膊後,便轉身先走了,“還不跟來。”青禾捂着胳膊進跟着安平公主身後回去了,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回去自己包一下吧,記得找個好點的藉口。”安平累了,他不想在說話了,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青禾看着背影落寞的安平公主,口裏只能應着,安平公主不說,他便不能問。☆、寒士江西分宜有一大戶,姓衛,她家早些年做商賈買賣,掙得銀錢之後添置了些田地,如今便專靠收租子過活。因她樂善好施,待佃戶又寬容,在鄉間博得了個好名聲,人人尊稱一聲“員外”。衛員外家有一子一女,女兒十八歲上,正在跟鄉間的大儒唸書,教書先生說她聰穎,明年大比博得個名次不在話下。兒子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模樣生得毓秀,行止氣度不像鄉下兒郎,倒像正經的大家閨秀,如今待字閨中,論聰穎,倒比他那個姐姐強上百倍。衛員外年方五十開外,平常無事掛懷,如今倒有一件煩心事,皆是因爲她那掌上明珠看上了鄉里的窮秀才。窮秀才姓嚴,前年中的秀才,是鄉間論讀書識字唯一拔尖的人物,識得的人都說,以她的學問才華,中狀元是沒問題的。她與衛大娘同年,衛大娘就是衛員外的女兒,行一,便稱“大娘”。因爲前段時間衛大娘學業上無所精進,府中西席說,若是能延請天資聰穎的同年與大娘一塊讀書,相互督促,想必能夠事半功倍。鄉間唯有嚴秀才做得一首好文章,年紀又相仿,她家中又貧寒,交不起私塾的束脩,都是在自家的地上寫寫畫畫。如今衛家請她與大娘督促學業,又幫她交束脩,喫住都在衛家,豈不兩便?本是好意,誰知嚴秀才這一來,卻壞了事。衛大娘是家中獨女,頗有些驕縱習氣,對於孃親請來督促自己學業的同窗,頗有幾分看不上眼。即使嚴秀才雖然家貧,卻人才出衆,相貌堂堂。兩人一起完成先生的作業。嚴秀才的文章,先生挑不出半點錯處來。衛大娘的文章,卻有太多可提升的空間。如此高下立現。起先,兩人不睦,衛大郎是有所耳聞的。衛大郎就是衛員外家的兒子,因他居長,便稱“大郎”。衛大郎的才學在大娘之上,只因爲他生得男兒身,便一意在家中針織刺繡,養德修性。只因爲她們家未來的前程全仰仗在大娘身上,於是大郎也在空閒之餘,關注大娘的學業。於是他知道府中來了大娘的同窗,鄉間的秀才,才學在大娘之上,大娘很是不滿。過了一段時間,聽不見大娘的不滿,卻只能聽到大娘對嚴秀才稱讚不已,兩人好得像同胞姐妹一樣,同行同止,便是有那麼起子小人看不上嚴秀才家境貧寒,被衛大娘知道了,定要斥責一二,恨不得叫這起個有眼無珠的小人不在自己府上纔好,虧得嚴秀才開口,才作罷。衛大郎聽聞,心想,壞了。大娘是個直腸子不懂得轉圜的人,起先讓她不滿,後頭卻教她歡喜成這樣。這位嚴秀才對大娘豈是真心?不過是特意交好,爲的在衛府好過罷了。能得大娘這樣喜歡,可見其城府深,手腕又高。衛大郎心中直哆嗦,不知道孃親是個爲家中請了個助學的同窗,還是引狼入室。衛大郎因爲家境,容貌,見識都在鄉間衆人之上,時間一長,便以爲自己是天底下第一聰明人,沒有什麼是自己不能解決的,自負自傲,知道了家中異常,又憂心大娘蠢笨,有意將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對着大娘勸上一勸,不料話還未說完,平常對他異常尊重的大娘這次連話也沒讓他說完,紅着臉梗着脖子打斷他,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什麼“我本以爲大郎你是天下地下的人物,不料也是個有眼無珠的,嚴姊她爲人的好,不是我這笨嘴拙舌能夠說得清的,我只知道看不上嚴姊、說嚴姊不好的,都是些天下難得的蠢貨!”,說罷氣呼呼地拂着袖子走了。這樣一來,卻更加激起大郎的好勝心,嚴秀才此人,他便更要見上一見了。按我朝的規矩,男女有別,男眷是不能見外女的。若是有那些大家公子不小心被狂蜂浪蝶看了去,便降了身價,日後必定不能嫁個好人家。分宜是個窮鄉僻壤,民俗不及中原嚴謹,員外家中對大郎一向縱容,不拘他見什麼人。衛大郎又是男中豪傑,自來就不將男女大防放在心上,所以才做得出窺簾的事。衛大郎有心,自然有機會見嚴秀才一面。衛府雖然頗具規模,卻不及大家府邸涇渭分明,內院與外庭往來也是有的。衛大郎既抱了這樣的心思,果然有一次遠遠地看見嚴秀才走來,身上穿了一身半舊的洗得泛白的袍子,風度翩翩,劍眉星目,面容嚴肅,不苟言笑,身型挺拔,像一顆移動着的小白楊,一晃就轉角不見了。大郎見了那背影,莫名心中一動。那時正好是暮春時節,院落裏合歡、玉蘭樟樹開得歡,,揚起飄絮,偶有落茵飛飛揚揚最後落在席上。假山亭臺樓閣與紅杏,曲折的迴廊,紅色琉璃瓦組成了院落的背景,可是這樣的美景在大郎眼裏沒有一分顏色,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被那蕭瑟的背影奪了去,平日裏的伶俐心思一分也沒有想起,怔怔地,再也不能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