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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正在院子裏指揮宮人收拾院落的時候,他看見青禾病懨懨的站在門口看着他。他扶了扶頭上的簪子後,走過去迎青禾,“你身體不好,不在屋子裏多休息幾日,怎麼跑來看我了。”青禾看着頭戴金步搖,腳穿金縷鞋的葉嘉,果然像外面傳的那樣,他現在是後宮中最得寵的那個人。“葉嘉,你覺得幸福嗎?”蘇倩是個沒心沒肺的,思語年紀較小比較孩子氣,楚玉是不愛說話的,只有葉嘉同青禾一般大,從前青禾有什麼心事都是和葉嘉說的,可今日他雖看見葉嘉笑的春風得意,眼底卻不見一絲幸福的模樣。葉嘉沒有想到青禾見到他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他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他拉着青禾進了屋子後,他把門關上冷着臉看着青禾。“你不祝福我嗎?”葉嘉揹着光,而青禾此時卻站在屋子裏僅有的一縷光裏。“你要我怎麼祝福你,葉才人!”青禾突然怒了,他朝葉嘉大喊道,明明在等上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出宮了,不嫁給皇親貴族,也可以自選良人,爲何偏偏要留在這裏,和一個已經暮年的皇帝在一起啊!葉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越笑越瘋癲,最後笑的眼角都是淚他才停了下來。“青禾,果然是你沈青禾。”葉嘉笑的渾身沒了力氣,他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來,“只有你會這樣和我說話,他們……”葉嘉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們雖然來祝賀我,哼,背地裏卻不知道怎麼嘲笑我呢。”他說着說着,眼角的淚卻又留了下來。他擦了擦眼淚,仰起了頭努力的使眼淚不在流了,才繼續說,“青禾,我和你們不同,我阿孃的地位低,當初家裏人對我進宮伴讀是沒有報希望的,誰知我盡然留在了這宮裏。這幾年,因我在宮裏做公主的伴讀,我阿孃,阿姐纔有了大好的仕途,我哥哥們才能嫁到富貴人家做正室。”“我今年十七歲了,去年我束髮後,我就應該出宮回家的。你們不知道我求了帝卿多久,我又花了多少錢財在皇后身邊的人身上,讓他們幫我說情,我這才得意留了下來。”他說道這歇了一口氣,他看着桌子上鋪着的上好錦緞,他摸了好半天才抬頭看着青禾。“我知道太子妃的人選是你,我不和你掙這個,今年還有其他的皇女選夫,我能嫁給哪一個都好。我想着我努力一下,對於皇女選夫這件事,我是一定能得到的,誰知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我。”“你知道當初我爲什麼能留在宮裏嗎?那時因爲安康公主的父親被排擠,所以德貴君特意的選了我,就是爲了羞辱柳侍君的。”葉嘉說道這,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輕鬆了不小。青禾不知道葉嘉原來心裏這麼苦,他心疼的看着葉嘉,“葉嘉……”他想安慰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葉嘉卻突然又笑了,他站起身從身後的架子上取了一盒子出來,他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對晶瑩玉透的翡翠玉鐲。葉嘉把這對鐲子放到了青禾的面前,“我送你。”青禾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去想給葉才人拭去眼角的淚花,卻被葉嘉躲了過去。他背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好,“安康公主都沒有成色這麼好的,我送給你,你去不要。”他在轉過身來,卻又笑道:“我知道你以後嫁給了太子,所以現在看不上這些,但你嫁給太子後,我可是你名義上的公公嘍。”他說着說着自己卻笑彎了腰,“到時候我在給你,你就得接着了。”青禾回去的路上,腦海裏還是葉嘉的話。他叫青禾不要爲他難過,他說留在宮裏對於他是最好的選擇。他如果出宮的話,他父母還不知道要把他送給誰去。他大哥哥的妻主去年死了,他父母連守孝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哥哥,立馬把他接回家後嫁人了。哥哥說,父母就是怕他從宮裏回來了,家裏的男孩在出嫁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那你哥哥他後來怎麼樣了,青禾問。後來,我大哥哥給我書信,叫我即使死了也不要出宮回家,因爲回家就連死的機會都沒了。我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所以嫁不了皇女,這就是我這一身最好的出路了。青禾從小被父母寵愛到大,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母親,孩子對於她來講盡然是個求富貴的物件。“你是來找我姐姐的?”武容看着面前低着走路的人,她在不說話,這人就要撞到她懷裏了。青禾突然聽見有人在他面前說話,他嚇的抬起頭,卻看見他和武容已經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這裏的。“安平公主叫我來看看崔小姐。”青禾這句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他自己說的是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找了一個這麼爛的藉口。他感覺到他的臉突然熱了起來,他忙低下頭後退了幾步,心裏想到,她是不是又要嘲笑他了。“我姐姐出宮去還沒回來。”武容看着紅着臉的青禾,這個男人不會撒謊啊,明明是自己要來看我姐的,卻說是公主叫他來的。武容本來不打算在搭理青禾了,卻在轉身要走時看見了青禾腰上的一個穗子,她記得這個穗子,是他那天晚上從那個死去的伴讀身上扯下來的。她記得當時他手裏緊緊的握着這個穗子,然後整個人昏倒在她的懷裏了。“聽說那天回去後,你病了,病好些了沒?”武容本身是個欣賞有情有義的人,所以她關切的問了一句。“好,好些了。”青禾聽她這麼說,纔想起自己還沒像她道謝呢,人家倒是先關心起他來了,他感到十分的羞愧,“那天謝謝小姐送我回去了,我這幾日一直躺在牀上,所以今日纔來道謝的。”青禾講完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兩手空空的來道謝,更是窘的抬不起頭了。武容想起要不是那天,這個人昏倒後拽着她衣袖不放,她也不願意管這個閒事的,尤其聽說他是未來的太女君人選,她更是不能做失禮的事情了。“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謝的。”武容看着把手藏在身後的青禾,她搖了搖頭問道,“我家姐要晚上才能回來,你要在這裏等她嗎?”“啊?”青禾不知武容爲何突然這麼說,他抬起頭來茫然的看着武容愣了一下後,他纔想起來他那蹩腳的藉口,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改天在來看崔小姐。”青禾說完才又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但是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他只好轉頭跑了。三皇女看着從崔思住處跑出來的青禾,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眼盯着青禾遠去的方向看了好一會,才和身邊的人說道,“那小子會不會把聽到的事情和他講,他們兩個平日關係可是最好的。”三皇女口中的那小子就是剛剛死了的蘇倩,那日蘇倩不小心聽到了三皇女的祕密,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應該是沒有,要不然以這小子的性格,早就鬧開了,而且這幾日太女依然喝着那藥呢。”三皇女身邊的人琢磨了一會纔回到。“不可掉以輕心,改日找個人試一試,沒有最好了。”三皇女說完繼續往崔思住的地方去,走到一半又說道,“別傷了他,留着他日後有用。”☆、帝女北地京師,大明宮,朱門高牆,黃琉璃瓦,正是舉世最富貴的地方。宮殿樓宇林立,某一間宮室內,妙齡少女頭梳雙鬟,身着赤袍常服,正歪在榻上把玩着手裏高麗進貢的九連環出神,偶爾抬頭一瞥能看見她筆挺小巧的鼻樑,秀麗的五官,雪白的臉,靛青的頭,更顯麗色。這一位年方十四,是皇帝的第六女,諱隠,封清河郡王。屋內靜悄悄的,不一會兒有宮人來稟報:“殿下,太后在未央宮召見。”姚隠抬頭,那宮人加了一句,“聽說是因爲長公主進京了,皇女殿下們都在。”那宮人秉明後知趣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