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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到了京城後都來不及梳洗便直接在嚴淞的帶領下進了皇宮,這皇宮裏的這條長長的通道,他曾經走過無數次,但哪一次都沒有這回這麼沉重。沈青禾知道嚴淞找他來的目的,他知道京城裏有多少人家,此刻她們的命都攥着裏他的手裏。他,成功,閤家歡喜,失敗,血流成河。沈青禾見到武容的第一面時,當初武容誤會他的那口氣,又被此時激動的看着他的武容提了起來。武容見到沈青禾高興極了,從皇位上奔下來,握住沈青禾的手,激動地說:“阿禾。”一邊支使人,一邊不住地上下打量沈青禾。沈青禾推開武容握着他的手,一時怨氣到了心口,不由的開口問道:“你不是已經厭惡我了嘛,幹嘛還和我拉拉扯扯的,可別忘了我可是前朝皇帝的夫郎呢,不把我一起抓起來嗎?”武容卻笑了,沈青禾能這樣同她講話,就說明他不會真的拋棄她走了,她又伸手拉住沈青禾的手道:“哪有這樣的事,不過都是謠言,我什麼時候當過真。”沈青禾心裏仍是不舒服,一想到那天武容說的那些話,他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幾口肉下來才方可解氣,“你不都爲了崔思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了嘛,不是還懷疑我是個會偷情的人嗎?怎麼將軍如今坐上了皇位,記性不如從前的好了呢。”“那都是一時的氣話,怎麼能當真呢?你走了之後,我當天就後悔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我一向嘴笨,你也知道。”武容解釋道。沈青禾卻嗤笑一聲,“可老話都說,氣頭上的話纔是人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不是嗎?”武容說:“你是真的生我的氣了。生我的氣也好,只是不要再走了。”沈青禾這口氣發到一半又被武容給堵住了,他氣的直咬牙,武容這些年爲人處世都長進了不少,但這張嘴還是不懂的哄人,從前兩個人都是無憂的少年時,武容惹了他生氣,他得氣上三四日,還得親自提點一下武容,武容還會反應過來哄哄他。如今還是這樣,說話會噎死人,沈青禾心情剛好了一點,又被武容賭的難受,他索性今兒怎麼的也要把怨氣發一發,結果還能壞到哪裏去呢。“那你可想錯了,我這次來是聽聞將軍剛坐上皇位,就打算拿人頭來慶祝呢。”沈青禾從武容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武容沉下臉:“這是女人的事情,你別管。”沈青禾氣的伸手指着武容,怒道:“武容,這不是男人女人的事情,這是天下蒼生黎明百姓的生存,京城裏的成千上萬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武容面色冷冷地反問:“我難道不知道?”“你不知道,”沈青禾看着此刻的武容,一時想起了往事,眼睛紅通通的說道:“你當年只是失去了親人,你就以爲天榻了,現在要讓整個京城無辜的百姓給你們武家陪葬。”“這種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你的恩怨裏,無辜慘死是一種什麼情形,你自然不知道。但我知道……”沈青禾哽咽的一時說不下去了,他喘了幾口氣才平復了心情又繼續說道:“當年我娘出事的時候,我們府上一百來號的良民都被拉出去賣了,男的被賣成娼伎,女的被打上烙印從此代代爲賤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我娘犯錯又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她們何等的無辜,我當時親眼看着我院子裏的男人和我爹院子裏的男人,他們爲了不受這種屈辱紛紛自殺了。”沈青禾再次想起那天太傅府的慘狀,他的心都疼的揪了起來,他沒忍住痛哭的懷抱着自己蹲在了地上,卻仍然哽咽道:“如今京城裏的百姓不比他們還無辜嗎?”“你是讓我可憐他們?我以前也憐憫衆人,只是後來發現,要先憐憫自己。我可憐他們,誰來可憐我?”武容早已陷入了當年長公主和崔思死時,世人的冷漠裏面去了。沈青禾抬起頭望着武容,“你這次爲了復仇打的這場仗,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了,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武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外面傳來通傳,“驍騎參領王毅求見。”沈青禾擦了擦眼淚,扶着膝蓋站了起來,再一次問道:“武容,你是鐵了心的要屠城了,是不是?”武容哀求道:“阿禾,你要想一想我。”“我就是太在乎你了,太處處爲你想了,才一次又一次的不管你怎麼傷害到我,我都通通的原諒你了。武容,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沈青禾說完便走了,他知道他無論在說什麼,都勸不住武容了,她早已被仇恨給吞食了。沈青禾走出的時候,正好見到王毅帶着一個滿臉自豪的人站在殿外等着呢。那王毅是個會來事的人,她知道沈青禾是武容的心上人,武容一直拒絕聯姻便是爲了他,想必武容稱帝后這皇后的位置便是他的了。王毅先頷首笑道:“沈公子。”沈青禾也勉強的笑了笑,他看見王毅身後那人手裏拿了一些男人的東西,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有什麼急事嗎?”王毅也瞧見了沈青禾看向她身後那人手裏的東西時奇怪的神色,她怕沈青禾誤會自己是來給武容介紹男人的立馬解釋道:“回公子,是這個士兵在京郊外面發現了前朝安平公主和他姘婦的屍體了,特來邀功的。”沈青禾心中大駭,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大殿裏的武容,她整個人站在背光處,沈青禾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他回過頭來聲音顫抖的問王毅:“是將軍叫你們這麼做的?”王毅瞧着沈青禾神色不對,雖不明白其中的淵源,但也解釋道:“將軍沒有吩咐這麼做,底下的人這不是爲了邀功自作主張的嘛。”沈青禾沒有在說什麼了,他別過臉去不去瞧安平身上的遺物,整個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皇宮,他看到了等在宮門外接他的馬車後,強打起精神一步一步挪了過去後,才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傳位沈青禾甦醒之後,二話不說就走。武容問:“所以我必須具有善良的美德,你纔會愛我。如果我不善良了,你便會離開我,對不對?”沈青禾雙眼含淚,望着武容:“不,我只是不想你被仇恨迷住了雙眼。”他心中仍舊深愛武容,只是不能喪盡天良看着她大開殺戒。武容急切着問:“你能留下來嗎?阿禾,我們聚少離多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沈青禾反問:“武容,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問題的核心不是這個嘛。”武容:“你要怎樣才肯留下?”沈青禾回答說:“我想要讓你做回你自己,你的仇人已經死了,那麼放下仇恨吧,不要牽扯無辜的人了。”“是,等她們都死了,我纔算報完仇。”武容不耐煩地說,“我做什麼,和你是否離開我是兩件事,不要混爲一談。”“我可以爲你去做任何事情,甚至是爲你而死,但我良心上不能接受和一個劊子手生活在一起。”沈青禾問,“武容,你現在做的事情,和她們當年做的事情又有何分別呢。”“沒有分別。”武容瞭然道:“原來,男人的愛是有條件的。”終於放任沈青禾離開。武琥在一旁冷眼旁觀,難得勸阻武容一次,道:“阿姊,你若是不留下沈公子,恐怕會終生抱憾。”武容嘆息道:“道不同,強求不得。可惜我年輕的時候並不懂得這個道理。”二人一同注視着沈青禾蹣跚離去的背影。這是一個在亂世中仍舊能堅守己見的男人。武琥又看看武容,心中嘆息:可惜世間癡情男子與癡情女子不能終成眷屬。沈青禾的決然離去極大地打擊了武容,武容落寞地坐在龍椅上,弓着腰。武琥說:“三天了。京城已十室九空。項羽不過放火燒了阿房宮,就被後世文人罵了上百年。你這次放任軍士屠殺劫掠,也夠後世史書寫上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