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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怕我跟劉碧君扛上。 我便笑道,“放心。我好歹還是皇后呢,不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片刻後,劉碧君便帶了個小丫頭打了簾子進來。 她生得窈窕,今日穿了身漸染的淺綠紗裙,氤氳淡雅,越發像是楚辭裏歌詠的香草美人。然而她面頰粉紅,笑容靦腆靜美,又比世外仙姝多了幾分煙火氣,觀之可親。 她面上全無驕縱之氣,只是與人爲善的模樣。任我之前怎麼猜忌她的用意,真見了她卻也挑剔不出半分不對來。 她垂着黑長的睫毛,黑眼睛裏盈滿柔光,靦腆笑着向我下拜行禮,說的依舊是:“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我便也笑道:“起來吧,坐。” 她紅着臉笑道“謝皇后”,又跟紅葉謙讓了幾句,方纔坐下來。 蘇恆的嬪妃平日裏再伶俐的,到了我這裏也只裝啞巴。只她一個口拙的從來不露怯態,很給我面子,着實難得。 我說:“昨天太后擺接風宴,我該去幫着操辦的,結果事來得急,竟不能起身,怠慢你了。” 她忙垂首道:“不敢,娘娘身體不適,該臣妾來伺候娘娘的。” 我笑道:“宮裏邊伺候人的那麼多,哪裏輪到你來了。” 她面色霎時紅透,雙手交握在一起,指尖略略有些發抖。我看得出她有些緊張了,然而我似乎也沒說什麼爲難她的話——看來她在我這兒跟我在太后哪裏都是一樣的。 她說:“伺候太后和皇后,是臣妾的本分。” 這話我還真不敢當。不過看她抖得那個樣子,根本隨時準備跪下來向我請罪——我最好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麼,否則不知道的人還指不定以爲我怎麼欺負她了。 若我在太后跟前也能做出隨時會被嚇哭的模樣,估計就算不能少遭些罪,至少也能博取些同情。 可惜一國之母見了人卻怕得跟兔子似的,未免太不成體統。這法子我還真學不來。 我略有些頭痛,便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道:“昨夜的宴會,可還盡興?” 她略鬆了口氣,靦腆的垂下頭,柔聲道:“回娘娘,宴會前陛下帶着太子殿下去坐了一會兒,娘娘遣人送了賀禮,平陽公主也在,太后娘娘很高興,昨夜亥初才歇下。” 我說:“太后老人家高興便好。想來也多虧了你在跟前伺候着,我記下了。” 她又有些侷促,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去時,太后娘娘本想再請娘娘去,一家人一起坐坐。後來得知,陛下相邀娘娘也去不成,只得作罷。昨夜臣妾雖從頭到尾在跟前伺候,太后卻只記掛着娘娘。” 她有意無意的咬重“從頭到尾”四個字,自然是跟我說,她並沒隨蘇恆去前殿赴宴。 這倒未免讓我失望。朝臣個個愛揪着後宮說事。她若真跟了去反而有熱鬧可看,若蘇恆相邀,她固辭不去,反而讓人贊她賢淑端方,約之以禮,便是蘇恆多寵她些也理所應當。 想來這纔是蘇恆的本意吧。 而我今日若真讓她哭着出去了,少不得要落個嫉妒狹隘,不識大體的罵名。 真是連只兔子也不讓人省心。 我只好笑道:“若真能起來,也理應去太后那邊伺候。讓太后憂心,我真是罪該萬死了。煩碧君妹妹回去爲我寬解太后,改日稍好些,我再親自去請罪。” 她道“一定”,又說“不敢”,面色泛紅、舉止羞澀的與我演了一段后妃賢德。 我倒能跟人推心置腹,卻不擅長與人推杯換盞,不一刻便詞窮。幸而紅葉幫我解圍,道:“適才奴婢看到外面抬了好些箱子來,像是劉美人從老家帶來的土儀,娘娘就不問問?” 劉碧君忙接話道:“是家鄉土儀,卻不是臣妾的手信。樊城家中長輩們都問起娘娘,陛下說娘娘病了,不堪跋涉,因此沒隨駕一道回去。二嬸孃、鄧家姑母她們都惦記着,便特地挑了這些土儀給娘娘。雖不比宮中供奉那般精巧貴重,卻是長輩們的愛護。臣妾不敢隨意處置,便悉數替娘娘帶回來了。” 她這段說的溜,想來是早準備好的說辭。 明明是她隨駕回鄉,這麼一說卻將她自己的風光抿去,倒顯得我這個沒去的人人惦念了。 我當年隨蘇恆回去,受了家中長輩們不少照料。因此這些禮品,說什麼都要收、要回的。 我便命紅葉接了,道:“勞她們牽掛了。” 她又垂眸笑着,與我說了一會兒家鄉風聞,恰到好處的學了幾句嬸孃、姑母們關心我的話。 她把自己的位子擺的很低,令人生不出敵意來。 聊得差不多了,她才終於切入正題,“樊城黃家作琴的手藝,據說是從建安時傳下來的。雖比不過蜀地雷家琴那般金石崢嶸,然而也別有清微淡遠之風……臣妾請黃師傅挑了上好的桐木與梓木,仿綠漪做了一柄瑤琴,借嬸母與姑母的面子,還請娘娘不要嫌棄粗濫。” 說着便命宮女抬上一柄琴來。琴身流暢如風,漆柔如玉,只在背項上篆寫着“石上清泉”四字並落款,其餘別無裝飾。琴是好琴,然而比照劉碧君往日的出手,卻未免菲薄。 不過,這份禮很得我的心。 我照舊命人收了,答道:“是張好琴,倒是我琴藝拙劣,配不上了。” 她鬆了口氣,面上笑容少了一分侷促,立時便有七分明豔,她起身道:“娘娘謙遜了。”又說:“娘娘身上不適,臣妾便不叨擾了。” 我與她之間的嫌隙不是面對着面聊天就能彌合的,我們兩個人都很清楚。目的達到了,再擺笑臉只是浪費時間。 我便不留她,只命紅葉送她出去。 紅葉很快回來,雖然她垂頭掩飾着,然而脣角微微的勾起來,還是能看出她心情很好。 她上前扶我躺下時,在我耳邊小聲道:“這下可以寬心了吧。皇上不可能讓劉碧……劉美人越過娘娘去。縱然是她跟着回去,天下人也只認娘娘一個。” 我無奈道:“你也說是她跟着回去的。” 紅葉手上頓了頓,臉色便有些不妙。 我低聲道:“昨夜皇上才說要帶了她去會羣臣。還有劉君宇,一起用便是散騎常侍。” 紅葉悶聲問道:“她是來炫耀的?” 我不由笑起來,“這倒未必,我反而覺得她是來討好我的——你沒聽她說嗎?家中老人都念叨我。你說‘家中老人’是跟我親些,還是跟劉碧君親些?” 紅葉嘀咕道:“當然是跟劉……”她隨即恍然大悟,卻已沒那麼驚喜,只壓低聲音試探着問,“皇上沒抬舉她?” 也許不止是沒抬舉那麼簡單。他大張旗鼓帶了劉碧君去,就算他什麼也不說,底下人揣度着他的意思,也定然會巴結劉碧君。沒道理反而惦記我這個失寵的。 蘇恆到底什麼意思,劉碧君必然是明白的,我卻有些糊塗。 不過他有什麼打算,我大致有譜了——只怕他對“西南一角”已經有了謀劃,想用我來試探一些人。 我已躺好了,紅葉仍湊在我耳邊,未免不好看。我便只點了點頭,道:“傳我的懿旨,劉美人伴駕侍奉有功,值得嘉獎,賞。” 紅葉解了心事,對劉碧君也大方起來,忙笑着起身,道:“奴婢這就去。” 我攔了她,道:“讓李得益去。你到各宮逛逛,把劉美人帶來的東西分賞下去。” 蘇恆剛剛回來,估計隨行的下人們都耐不住寂寞,正急着找人炫耀南行路上的見聞。紅葉是個有心的,應該知道該打聽些什麼。 紅葉笑道:“奴婢明白。” 太后在樊城管家久了,用不慣太監,李得益生怕得了錯,接了我的旨意,又先讓人帶了賞賜品給我看。 ——紅葉的禮挑得很有意思,都是大件的珊瑚、玉石、綢緞,一覽無餘。 我忍着笑讓他去了。想來劉碧君命人抬着大箱子進椒房殿,我再命人捧着大盤金玉去長信殿,必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 新人第二日天光向晚的時候,韶兒終於從宣政殿回來。 我養了兩天,終於略歇了過來,午飯後便又做起針線來。此時終於將韶兒的夏裝縫好了。 當年景兒病弱,一點委屈也喫不得的,他身上一個線頭我都要照料到。一直到入了長安,他貼身穿的每件衣服,也還是我親手挑好料子一針一線逢起來的。那時年輕,白日裏料理着闔府的雜事,夜裏在燈下熬到入更,也不覺得辛苦。如今卻是不成了。 但現在也有現在的好,戰事漸漸平息,百姓也安定下來,因戰亂而荒廢的百業都開始復興,宮中供奉便也富足精緻起來。織室裏那些繡女做出的衣物,都不比我做得粗糙些。 可是我想,我還是該親手給韶兒縫套衣服的。 韶兒大概在蘇恆那裏鬧騰得厲害了,侍女將他抱進來的時候,他正用白胖的小手揉着眼睛打哈欠。 見我在牀上坐着,他便從侍女懷裏俯下身,對我伸開手臂,軟糯糯道:“孃親,抱抱。” 我託了他的腋下,他怕癢,抓了我的手臂咯咯咯的笑。笑鬧了一陣,終究還是敵不過睏倦,便靠到我手臂上,揚起小臉望着我,黑潤潤的眼睛裏帶着些迷濛睡意,問:“娘,咱們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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