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石秋也不曾預料元期真的會跟過來。卻說昨日元期在得知石秋被喊來參宴後,沉默不語半晌,石秋拿着泥娃娃抻到他眼前,想着逗他歡笑,泥娃娃捏的可愛,有些肖似元期。“你瞧瞧,是不是像你?我特地讓人捏的,本是應該你到場比着捏的,但當時來不及,我便敘述着讓老伯捏,未成想倒也有模有樣。”語調子是笑軟的,人兒也彎着眼看向他。元期接過泥娃娃,泥娃娃正笑得開心,定睛幾息,眉眼間確有幾分相似。他走到牀榻,將泥娃娃放在牀邊的几案上,石秋跟着過去,只聽他道:“明日我跟你去。”脣畔笑容霎時垮下來,石秋顰眉,不讚許道:“你如何能去?以什麼身份?元期,劉府不是我們能隨便去的。”他的指腹摩挲着泥娃娃的邊緣,神色黯淡幾許,聲音帶着絲絲不容置喙:“若再發生上次那樣你當如何?我去還可以保護你。”上次。石秋回想起來不禁打個寒噤。她自攬客以來一直只有一個客人,鳳二孃拿人手短,不會額外與她安排其它人,平時都是賣藝。上次宴請她去助興,酒過三巡,有個人喝得爛醉的便見色起意,心猿意馬起來,對石秋動手動腳。這等事,石秋經歷得其實不少,多少有經驗應付,況且主人請來的,客者一般要給面子不會多加苛責。然而,那人酒意臨頭,不清不楚不管不顧,趁主人出恭,竟要直接扛走石秋行事,石秋當時倒掛在背上,蹬着雙腿卻因力量懸殊無濟於事。恐懼感臨上心頭,石秋才知曉自己以前是如何幸運,被恩客護着,被鳳二孃護着,未曾遇見過什麼真正的潑皮無賴。能怎麼辦?她終究是環春樓的,早已不乾不淨,若是就此被擄去了行事,或也只會拉着他說要銷賬才能走人。這樣想着,再感觸到小腿被人摸捏着,石秋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整個人瑟瑟發抖,教她如何願意?幸而被同席的趙洪才攔住,笑着道:“仁兄火氣旺盛,要解決也不能敗大人的興。”緊接着主人及時趕來,說了一通,將她放了下去。她如今也是惶惶然,不甚清晰當時到底是如何逃出來的,只記得那個感覺,窒息的,恐懼的。然,就像回去後鳳二孃所說,如若他們真的不放,她又哪裏能反抗,尋死覓活不是她們能幹的,無權無勢無錢財,她們的自由從來是鏡中花水中月,掬一捧,搖搖欲碎。後來,不知道元期從哪裏得知了此事,捏着她的肩,紅着眼對她鄭重說着一定會將她贖出來。贖身,不是僅有錢就行的,何況,她們還沒有錢。石秋眼眶子一酸,回神抹了抹眼角,“擔心這做什麼,上次我不也沒事。”“秋秋……”石秋不聽他說,“你莫要再說了,也不要瞎擔心,十次還沒有一次的幾率,我自己也會應對的。”“怎麼應對?委身於他?”話聲不覺尖銳刻薄。聽得石秋耳郭子嗡嗡,瞠目愣愣看着他,似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脣瓣顫抖着道:“且不說我本就是青樓的,我即便那樣做也沒有什麼錯……何況,又不是沒有過,我也有恩客,元期,你別忘了我的身份。”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向元期隱瞞過自己是賤籍,是青樓女子,但他還是陪着她。旁人說,他是貪石秋的財,畢竟元期人無分文,但石秋還是很開心,特別是在林照走後,她又有另一個可以說心裏話的人。石秋隱隱記得家中有個小弟,便也將元期當做自己的弟弟。但她自有了恩客後,從未向元期提過此事,彼此沉默着,從未開口涉及過相關事情。元期臉色蒼白,抖着手想去拉她手腕,只是被石秋躲了去,他目帶悔意,在她面前垂下頭:“對不起,秋秋,我不是那個意思……秋秋……”那是一場不歡而散,她氣了有大半天,後來又想事實本就如此,不過被人戳破有何可氣的。那個晚上石秋格外想見到她的恩客,她覺得她的靈魂是渙散的,怎麼拼也拼湊不完整,而唯一給她慰藉的人中傷了她長膿潰爛的傷口。只是即便再被傷到,在看到他抱着琵琶來到她跟前時,石秋還是下意識站起來,想要護着他。元期回了個安心的眼神,半撤步弓腰行禮:“哪裏敢擾大人們雅興,琵琶能夠及時送到不責備已是萬幸,讓我坐下同喫不若讓我幫着給大人們上菜斟酒。”劉其得聽着一怔,大笑道:“你小子忒膽大,也是今日喜慶不與你一般見識,怎的,還想留下聽你姐姐彈曲琵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