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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它嗜睡,腿腳痠軟,以前還能喫點方便麵,現在只覺得那東西咯牙,卡在牙縫非常不舒服。當那張網再次鋪天蓋地而來時它再沒有逃跑,無數張畫面閃現在腦海,時間回溯,畫面倒放,最後定格在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揹着書包的男孩於垃圾堆邊看見無家可歸的它。它搖盪在路邊,逃脫了和這張一模一樣的大網,應該感謝那輛灑水車,大網和尖叫的人被水霧遠遠擋在了身後。
男孩看見它時它冷得直打哆嗦,男孩脫下紅黑相間的外套包裹着它抱它在懷中。狗有一種特別的直覺,能一眼看出人心的紅黑,當它第一眼看見男孩時,他就融化在他陽光般的微笑中。那一刻周圍所有的細菌都被他陽光般的微笑殺死,沒錯,那刻它絕對沒有看錯,周圍的細菌像頭皮屑般紛紛下落,一場雪下在男孩身後。他總以爲他沒有看見過雪,很多時候它都很想告訴他,他本人就是從雪國來的精靈,雖然身在人世,但依舊純潔。因爲他是陽光,所以才覺得一直沒有見過雪。
絡腮鬍男人走近看了眼後緊皺眉頭,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中混雜着旱菸的口臭味兒,燻得它直打噴嚏。「原來是隻老狗!」它看着那口唾沫別過臉,感到一陣噁心,很多人以祖先們的功勳自居,俯視藐視人世的一切,孰不知自己已淪爲了最爲低等的生物。它趴在地上,任由絡腮鬍拽着走。
淡橙色的光撒下來,人的身影落在地面的狗的身上,天空的雲化成一隻巨大的龍爪,似把人和狗都要抓到天上去。
方寸久在院裏餵鴿子,凌穹坐在花架下看鴿子也看他,當然更多的是看他。她時而把右臂放在桌上,身體微傾用右手支着頭,時而把雙臂支在兩條腿上,下巴放在兩腿上,還有的時候就那般鬆垮垮坐着。
「你也來吧!」方寸久站在花架外說。她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過去,鴿子把兩個人包圍,灰白映上橙色的光照得人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章醫生抱着狗走進小巷,一人一狗的身影在地上交錯重疊。他心底湧上幾分酸楚,如果不是那隻搜救犬,他也不可能安然無恙走在回家的路上。狗很重,他走幾步就要向上抬抬手才能抱動,雖然手臂已經發酸,也不忍心放下。如果人能對自身以外的物種內心充滿愛,不是愛,哪怕是一丟的敬畏也好,生命也不致徘徊在度日的邊緣,世界原如此豐富多彩,當你只看到自己乃至同類時,世界會變小,人生的路會變窄,希望會變得渺茫。
「九哥還沒回來嗎?」凌穹問,她來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