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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拓跋梟現在盤腿坐在榻上,把那雙大長腿交疊以後,沒有了那種高大魁梧的壓迫感,這張略顯稚嫩的少年臉龐潮溼着,讓陸棠鳶感覺自己在欺負小孩。
他嘆了口氣,想過自己會被副作用的疼痛和消耗勸退,卻從沒想過自己竟被拓跋梟的眼淚給逼停。
或許外人眼裏,陸棠鳶永遠無情無義,永遠以自己的利益爲先,任何身邊人都死不足惜,甚至在陸棠鳶自己的眼裏也是如此。時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身邊是有例外的。
他對拓跋梟心軟了。
他知道這不能命名爲愛情,也壓根夠不上友情,但這點於他而言相當陌生的情愫,是極爲珍貴的,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惻隱之心。
他從前也施捨過許多人溫柔,可他十分清楚,那是因爲那些人對他來說有利可圖。比如他假裝理解宋循的愛情,是因爲他需要宋循的機關術,比如他假裝心疼自己手下的千百名“獸”,是因爲他要讓其他皇子麾下的“獸”離心。
他曾經所流露的可以被稱之爲心疼的情緒,都是假裝,唯有此刻是真的。
不是爲了北疆兵馬,不是爲了讓拓跋梟忠誠,也不是爲了其他的任何,就只是在這一瞬間,因爲拓跋梟的眼淚,猶豫了自己的行爲。
大概是因爲他開始正視拓跋梟了吧,從前他是把拓跋梟當做一頭畜牲在對待的,如何抽筋扒皮地利用都激不起他心裏任何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