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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琅惶恐的想,她把男人那麼心愛的車撞了,現在車還要送到國外的改裝工廠去修,來回路費都很貴,更別提修車的錢。 他幹嘛還要跟她聊她頭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發夾。 “不是,很好看。”韓雅昶撣了撣手指捏的煙,微笑着說,“想幫我家妤妤要一個。她也喜歡這種別出心裁的小玩意。” 韓雅昶想起孔妤閒着沒事也喜歡一個人獨處,養植物,寫曲譜什麼的。 大概這世上的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 天生好動的男人總是會被喜靜的女人吸引。 韓雅昶知道遲宴澤這次是真認真了。不然他不會讓周檸琅上那輛巴博斯,還讓她開。 “好,那我有空的時候會馬上幫孔老師做一個。”周檸琅很客氣的答應,“等她回來,你幫我送給她。” “謝謝。”韓雅昶言謝。二人因爲一個小物什達成了約定,之後,相處就變得沒那麼困難。 周檸琅年少時受過這方面的挫折,不擅長跟人相處,可今日,她見韓雅昶,心裏對他輕易就產生了好感,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好感,是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發出的獨特頻率,她能讀懂。 來的路上,周檸琅聽孔妤唱的歌,代入的是她跟遲宴澤之間門的那些風月兒戲。 現在,親身見到歌裏寫的韓雅昶,再想起那些情歌的意境,周檸琅被折服了,原來周檸琅不是暗戀一個人暗戀得最厲害的。 孔妤才厲害,她將一個驕傲的男人完全改頭換面,韓雅昶現在這模樣,不叫浪子回頭,叫愛得刻骨銘心。 浪子回頭是貶義詞,一個浪子選擇回頭的時候,並不是他的高光。 一個浪子最值得稱道的改正,是在他下定決心朝前走,告別過去,真心真意去愛一個人的時候。 爲了孔妤,韓雅昶邁出了那步。 “我相信孔老師很快就會回來的,如果知道您在這麼用心等她的話。”周檸琅忍不住,輕輕鼓勵韓雅昶。 見這兩人好像挺投緣的,“你們聊着,我舅舅特別會點化人,你們好好聊。宋哥,走,我們去釣魚。”遲宴澤跟韓雅昶家裏的管家宋亞忻轉去後面釣魚了,讓韓雅昶跟周檸琅好好說話。 遲宴澤不管韓雅昶跟周檸琅說什麼,反正他不怕。 昨晚他壞得不行的讓周檸琅半推半就的跟他答應了,要給他治一輩子的病,腦門一熱就想把清冷如霜的周檸琅按在柔軟的牀上狠狠要的病。 這是遲宴澤一輩子都無法戒掉的癮。 憶起昨晚那滾燙情夜裏周檸琅的乖順,遲宴澤真不怕韓雅昶今日故意說些風涼話來分開他們。 等遲宴澤走開,韓雅昶招呼周檸琅坐下,跟周檸琅喝了一會兒茶,兩人大概攀談了半個小時。 他話不多不少,但是都說在點子上。 並且,他並不刺探跟審視周檸琅跟遲宴澤在一起,她是懷有什麼目的。 他只一面邀請少女品茶,一面輕輕問起她在京北的大學生活。 周檸琅回答,她在學校裏學得挺好的,馬上大三了,課業會變得重一些,要修的學分變多,會學到病理跟生理免疫,也會有必須的醫院實習。 韓雅昶提起認識幾家條件很好的三甲軍區總院,要是她下學期想去實習,他可以幫忙介紹。 周檸琅客套的感謝。 她發現她把他心愛的車撞了,然後就這麼無措又無賴的出現在他面前,反正她也賠不起,今天只是來慚愧的道個蒼白無力的歉,他卻一點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爾後,韓雅昶又問她本科畢業後要不要讀研,對將來的職業規劃是什麼。 周檸琅說應該要讀,因爲學醫不讀研肯定沒前途。韓雅昶順着問畢業後,想留在京北嗎。 周檸琅果決的搖頭。 如今從知名大學畢業後,留在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不是應該是每個有志向的青年追尋的目標嗎。韓雅昶笑問。 周檸琅是高考狀元,韓雅昶以爲這樣長得漂亮,肚子裏又填滿了東西的女生都會驕傲的想留在京北站穩腳跟,出人頭地來證明自己。 結果她居然堅定的告訴韓雅昶她沒有這樣的想法。 韓雅昶特別好奇,問:“爲什麼?” “這裏沒有荷花,畢業後想回家看荷花。夏天看了,會讓人心情好。”周檸琅說出的理由一點都不牽強。 她畢業後不會選擇留在這個巨型城市,因爲這裏沒有她老家到處盛開的荷花。 這裏再好,在她眼裏,其實也沒有那個江南二線城市好。 “這個理由讓我覺得很應該。”韓雅昶牽脣笑了,自孔妤走後,他很久沒有遇見能這麼打動他的女生。長得漂亮,性格內斂,想法獨特,且堅定獨立。 唯一的不自信是在喜歡遲宴澤這件事上。 遲宴澤的職業規劃是從北清大雙學位飛行班畢業後,就進京北白樺屯空軍基地,加入韓雅昶的殲機戰隊。這種職業選擇,一旦從事了,就會從事一輩子。 意思就是遲宴澤畢業後會經年累月的留在京北,成爲身負榮耀,維護家國的中國空軍。 但是周檸琅的計劃是一畢業就回江南,去看遍地荷花。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戀家的周檸琅只讓自己離開一個大學的短暫時間門。爲了一個人,她只離開這四年。等到四年結束,她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她不奢望虛浮的有遲宴澤的將來。 韓雅昶從周檸琅的言談中得到了這個清楚的認知。 “什麼時候告訴阿宴,你早就喜歡他的事?”聊到最後,韓雅昶已經識穿周檸琅的小心機。 她並不打算告訴遲宴澤,她早就喜歡他的事。 就跟孔妤一樣,都要準備跟韓雅昶領證了,才下定決心跟他來一場正式的告白。 然而,一些該死的意外跟人卻阻礙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韓雅昶告白。 周檸琅喜歡遲宴澤,在他們在一起來北清大上學之前,就躲在暗處悄悄的喜歡他。 遲宴澤不知道。 遲宴澤還以爲他們相遇,是從京北國際機場的航站樓前,他給她指路,他們才認識的。 今日韓雅昶短短見周檸琅一面,就猜出了這個周檸琅隱藏許久的祕密。 “……” 周檸琅沉默的愣怔,她沒想到她根本沒提這個事,韓雅昶居然看出來了。 “你開的那輛巴博斯,內飾的指示燈,那條魚,是孔妤畫的,我覺得你跟她有點兒像。你做的事,她也做了。就是因爲一個巧合,終於來到喜歡的人面前,被他看見跟迷戀,然後你們把對方撩得瘋狂的爲你們沉淪了,馬上就逃開,如果我猜得不錯,你跟阿宴也會走到這一天。 但是,這不是正確的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喜歡一個人的方式是如果愛,那就不顧一切的熱愛,讓他成爲你眼中永恆的耀眼。不要偷偷摸摸的,像沒把握的設計一場見不得光的詭計,犯罪的結果是最終讓自己跟對方都難受。” 韓雅昶瞧着少女懵懂的眼睛,口吻溫和的告訴她。 “你現在還小,也許不明白我的話,以後,你會明白的。” 少女現在才十九歲,她要走的人生路還很長。 “嗯,謝謝韓中校的教導。我會好好從您今天提的角度想的。”周檸琅點頭答應,乖得像聽導師教誨怎麼改論文的學生。 韓雅昶知道把她弄緊張了,告訴她:“阿宴在後面釣魚,你去找他吧,後面有個池塘,裏面有荷花,不知道開完沒有,你去看看,說不定還有。這是我的私人電話。” 韓雅昶拿筆,在抽空的煙盒上寫下他的電話號碼,“不管你在京北遭遇了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即使阿宴無法解決的,我也可以爲你擺平。” 他本來坐在茶桌邊,畫殲機的作戰指示圖,下週要給基地裏的新兵上課,需要講到這一部分。 沒多餘的紙了,他就拿他抽空的煙盒寫號碼。 他這樣的人,在軍中身居高位,家世顯赫,平時是絕對不會輕易給外人他的私人聯繫方式的。 可是,今天他才見周檸琅一面,他就給周檸琅這個特權,並且許諾,不管她遇上任何困難的事,他都會爲周檸琅擺平,即使是遲宴澤沒有辦法擺平的事。 周檸琅很是感動,對韓雅昶產生的尊敬無形中添加了好幾倍。“嗯,謝謝韓中校。我去了。” “好,去吧。周檸琅。”韓雅昶認真的喚了一聲少女的名字,她纔不到二十歲,年齡,閱歷,出身都差了韓雅昶一大截,可是這次會面卻讓韓雅昶清楚的記住了她這個人。 因爲,她讓韓雅昶想起年輕時候的孔妤,表面清冷安靜,內裏卻灼燙喧囂。 “韓中校對我這麼好,是因爲覺得我像孔老師嗎?”臨走,周檸琅按捺不住的問了一句。 “不是。孔妤是孔妤,你是你,你們都是特別的女孩子,這世間門僅此一個。” 韓雅昶溫和的凝視着少女的眼睛,喃喃告訴她,“以後做自己就好。” ≈ap;ldo;髮夾我會很快就爲孔老師做好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感謝。不用急,照你的意思隨便做就行了。” “我要不還是賠您那個撞車的錢,雖然我沒錢,但是……” “不用了,你親手給妤妤做一個髮夾就行了。她收到後會很高興的。” “嗯。好,只要孔老師不嫌棄,我一定好好做。” 韓雅昶跟周檸琅的第一次見面留下了這個髮夾的續。 韓雅昶沒具體提起孔妤的喜好,這個髮夾具體要怎麼做,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半個月後,他在白樺屯空軍基地收到一個快遞,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放着一枚髮夾,附了一個小紙條,上面寫着女生娟秀的字,以及女生親手做的髮夾。 韓雅昶才進一步的確認到,遲宴澤會被這個叫周檸琅的女孩子折磨一輩子。 甚至,下輩子,他們如果再遇,他們的相處模式也不會改變。 周檸琅不想通過靠近遲宴澤去得到任何東西,她喜歡他,這件事就已經給了她很大的滿足感。 然而遲宴澤蠻橫任性,野痞桀驁,一旦動了心,他需要得到周寧琅百分百的回應。 他們的相處方式,會是遲宴澤會追逐周檸琅到時空的盡頭。 傍晚,他們留在這個有花有樹,有山有水的中式會館喫晚飯。 韓雅昶跟宋亞忻喫完就走了,因爲空軍基地接到西南有地震的救援通知,韓雅昶要趕回基地去指揮工作。 只剩下遲宴澤跟周寧琅在,這個中式會所是韓雅昶自己的度假場所,花了不少錢買下來,在京北上班這些年,假期他喜歡到這裏來獨處。 院子裏種植了很多觀賞科的櫻樹,現在是八月,這些樹都開完花了。只有稀稀疏疏的葉子。 遲宴澤從池塘裏釣了很多魚,本來還準備帶回首城公館讓阿姨給周檸琅熬魚湯補補。 遲宴澤覺得她小胳膊小腿的,身上只有兩個地方有肉,該補。 不補的話,他該享受的體驗差了點。 肉一點,捏着會更讓他滿意。 不害臊的說出要給周檸琅進補的理由,周檸琅把他水桶裏釣起來的魚全部倒回了池塘裏。 “周檸琅,幹什麼呢?”坐在小馬紮上夜釣的遲宴澤,支着釣竿,抻開兩條大長腿,擺出的排場很大,水桶裏已經很多魚了,他還要再給她多釣幾條。 昨晚他讓她操勞的程度,遲宴澤覺得起碼得讓周檸琅進補一個月。 結果她把他辛苦釣了大半天的魚全部倒進了池塘裏。 “我要放生。我不需要喝魚湯。”周檸琅回答。 “生在福中不知福。寵你,你還不接受是吧?”遲宴澤把魚竿一甩,抱起她,走到池塘邊,說,“信不信我把你扔進去。” “不信。” “我真扔了。你氣着老子了,好不容易釣 了一整天的。” “那你扔唄。”周檸琅的公主脾氣上來了。他要是敢把她扔水裏,她明天就從他的公寓裏搬出來,不跟他晚上睡一起了。 周檸琅還特別嘚瑟的要挾了一句。“如果你敢的話。” “嘖……把你寵過了,是不是?”遲宴澤輕哂一聲,作勢把女生輕盈的身體往池塘裏甩。 周檸琅以爲他真的要扔她到池塘裏,讓她變成落湯雞。應激反應下,她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嗖嗖的風閃過,她卻還是在這裏,在他的懷抱裏,伸手將她假拋出去,又快速扯回來的遲宴澤說:“公主,睜眼。” 天空嘣一聲,傳來一陣巨響以後,周檸琅睜開眼睛,撞見煙火在天空迸射。 男生酷帥的臉映在漆黑的天幕上,被那些煙火落下光影,明明滅滅,像是幻化成蝶,片片翻飛進周檸琅的心。 “……哪來的煙火?”周檸琅驚喜的問。 “我小舅舅給你放的,說你想家了。” “我想家?”周檸琅再抬頭看,發現那些漆黑的天幕上的煙火其實是有形狀的,各種點跟陣組合成一起,是荷花的形狀。 會館後院池塘裏的荷都枯了,泥淖裏徒留殘枝敗葉,開過了。 韓雅昶讓周檸琅去看荷。周檸琅沒看到,但是韓雅昶想了個法子讓她看到了,有生以來最美豔的荷花盛開。 一場盛大的煙火。 周檸琅淚眶溼潤了,爲了韓雅昶,也爲了孔妤。 爲什麼他們分開了,明明他是這樣值得愛的一諾千金的男人。 “這麼感動啊?”遲宴澤看見周檸琅感動的流淚,低頭吻她顫抖的眼睫,安慰她,“不用這樣掉眼淚,老子看了會心疼。” “他們分開了。”周檸琅泣聲,她感到很感同身受的黯然神傷,想起在來的路上聽過孔妤唱的那些歌。 「所有的樹,都不如你。」 這是比任何煽情電影跟電視劇,或者小說更讓人撕心裂肺的故事。因爲這是現實。 這真實發生了。他們曾經那麼相愛,想到就讓人心酸。 孔妤喜歡韓雅昶喜歡了那麼久,去了他身邊,又離開了。 風來了。塵埃隨風散去。 樹佇立在原地,離不開,追不上,再也遇不上她,只能在漆黑的無人知曉的夜裏暗淡。 “會找到的。”遲宴澤安慰周檸琅。 “要是找不到呢?他一輩子都一直這樣過嗎?”男人陪周檸琅坐了不到一個下午,就抽空了一整盒煙,他是愁苦得無以爲繼的,但是無人能體會他的這種愁苦。他孤獨又寂寞。 曾經那些驕傲狂肆都被一場戀愛消磨殆盡,他要的只不過是她回來他身邊,她卻消失於茫茫人海。 那些荷花圖案的煙火在天空一朵朵的綻開,照亮漆黑的天幕。 周檸琅感到很難受,因爲韓雅昶對她說,孔妤乾的事,跟周檸琅現在乾的事差不多。 他說,有一天,她跟阿 宴也會走到那一天。 “遲宴澤……”周檸琅啜泣着,雙手掛緊遲宴澤的脖子問他,“有一天,我走了,你也會像韓中校找孔妤那樣找我嗎?” “不會。”遲宴澤回答,這種送命題,他知道,在言情類的作品裏女生經常問。 懂戀愛的男生都會回答,會,會找你一輩子。 可是遲宴澤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周檸琅失落的垂下眼眸,以爲他只不過把她當成是那些主動撲飛電燈膽的那些飛蛾中的一個。要是她離開了,他找都不找她。 韓雅昶跟孔妤那樣的愛情,周檸琅此生是遇不上了。 韓雅昶說錯了,她跟阿宴走不到那一天。 阿宴是狂肆絕倫的男生,驕傲到了骨子裏,他不會爲任何女生折下他硬挺的腰,甘願臣服。 遲宴澤瞧着她黯然神傷的臉蛋,被高空煙火映得暖融融的,小小的,還沒他巴掌大,讓他看了就心疼。 她總是裝作清冷得不在乎的樣子,可是心裏卻對這個世界的一花,一樹,一物,一人都充滿感動跟共情。 今日帶她來見韓雅昶,她跟韓雅昶,跟孔妤產生了濃烈的共情。 遲宴澤觸吻她的一隻耳朵,用溫柔至極的聲音,對她呢喃:“因爲我根本不會讓你離開我,哪一天,你要是走了,我會比我舅舅還做得更多。” “……”周檸琅聽完,更想流淚了。 如果時間門能停止,她希望它能永遠停在她十九歲的尾巴,她被遲宴澤抱在懷裏,用最極致的方式寵溺。 如此,對周檸琅,就是永恆。 “不要難受了,快看荷花,專門爲你放的。”遲宴澤哄哭的小臉皺成一團的女生。 “會找到的,我們幫他找,有一天,她會知道當她不在,他都是怎麼靠想着她過日子的。” 周檸琅把臉貼在遲宴澤的胸膛,抬頭看一場煙火,從那些華麗盛開裏懂了,原來,他們都是溫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