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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堯好生奇怪,想道:“這鬼丫頭怎麼躲藏得這樣好?”了因把禪杖一頓,坐在牀上。年羹堯道:“我家中另有客房,不敢委屈大師住在這裏。”說時面色已變。了因哈哈笑道:“我是個野和尚,和你說說笑話,休怪休怪!”年羹堯到底是三軍主帥,了因不敢過於放恣。搭訕笑道:“我碰着那個野丫頭了,她的武功比前高明得多,你說奇也不奇!”年羹堯又是一怔,道:“你也碰到她了?”了因道:“還有誰碰到她嗎?”年羹堯道:“薩家兄弟喫了她的大虧。”當下兩人各把日間所遇的事說了。年羹堯面色一端,道:“方今明捉不到,這事可要告訴皇上。”展開紙筆,作勢要寫奏摺,了因不通文墨,最不耐煩看人讀書寫字,道:“好哇,小年,你寫奏摺,要我在這裏侍候你嗎?”年羹堯巴不得他這樣說,忙道:“我帶你到那邊大屋去。叫兩個歌伎好好陪你。”年家是河南首富,家中歌伎,頗有名氣。了因哈哈笑道:“這樣還夠朋友。”年羹堯將了因帶出荒園,把管家叫來,吩咐他好好招待了因。然後,又一個人回到書房。
書房中燈光搖曳不定,年羹堯悄悄推開房門,樑上突然跳下一人,年羹堯道:“你這小淘氣和我開什麼玩笑。”跳下來的少女拔劍待刺,見來的是年羹堯,忽又縮手。年羹堯道:“剛纔我和了因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了因也碰到你了,你還說你今天未出過這個房子!”那少女道:“誰是了因?”年羹堯道:“你裝什麼蒜,寶國禪師你都不認得嗎?”那少女若有所悟,道:“是那個手提禪杖又胖又兇的和尚嗎?”
年羹堯哈哈笑道:“你真會說笑,你這話若教了因聞知,怕不把他氣死!現在你認了吧?你是不是今日先碰見了因,後來才碰到雙魔的?”年羹堯剛纔在房中和了因各說今日之事,原意就是想叫馮琳聽見,看看她的反應如何?那少女似乎頗爲疑惑,道:“哦,原來那個胖和尚就是了因?我非但碰見他,還和他交手來了,怎麼樣?”年羹堯大喜道:“你到底說真話了。那麼我也告訴你真話吧,你的飛刀不是韓重山教的,是鍾萬堂教的,我和你雖非兄妹,和兄妹也差不多。”說着,用手拉那少女,不料那少女衣袖一揮,“啪”的一聲,打在年羹堯臉上。斥道:“嘻皮笑臉,動手動腳,想找死嗎?”年羹堯愕然說道:“你怎麼啦,裝出這個兇樣給誰看呀?”那少女寶劍一晃,斥道:“你是年羹堯,是不是?”年羹堯道:“我的好姑娘,這裏可不是戲臺呀!”那少女道:“你今日曾迫那個魔頭給我解藥,念在這點情面,可以饒你不死!傅青主的書呢?快拿來給我。”年羹堯道:“什麼書呀?”那少女道:“你裝什麼蒜?不是你把書搜去了,爲什麼我遍找不見。”年羹堯心念一動,道:“就是你剛纔看的那本書嗎?哈,哈,哼!”心道:“原來我師祖的拳經劍訣是你拿去了,你的來歷我也全明白了,卻將我戲耍?”一手抓去,那少女橫肘一撞,一個肘捶,把年羹堯撞得倒退兩步,刷的一劍刺去,年羹堯虎吼一聲,順手把一張椅子端起,迎着寶劍一擋。那少女劍招一發忽收,道:“恩怨分明,我不殺你!”腳尖一點,穿窗飛出。
年羹堯大怒,衝出書房,將她攔截。那少女對園中路徑不熟,給他抄小路截着。年羹堯拔出允禎所賜的尚方寶劍,道:“你這丫頭無情無義,你是聽誰的差遣,到這裏臥底來了?”那少女道:“哈,我饒了你,你還不讓我走!”劍訣一領,一招“春風拂柳”,向年羹堯胸口便刺!
這少女不是馮琳,卻是馮瑛。她下山之時,易蘭珠吩咐她趁上邙山之便,可到陳留年家搜尋傅青主的遺書。她不知日間碰到的少年將軍便是年羹堯,逃脫之後,養好精神,到了晚間,便施展絕頂輕功,偷偷來到年家,摸進荒園。她進來時,恰值年羹堯送了因出來,所以雙方都沒發現。
馮瑛進了房子,見燈花吐豔,錦幄猶溫,分明是女孩子的閨房,而且房間的主人好像是剛走未久。大爲奇怪。四處搜索,都找不到師父所說的那一本書,搜來搜去,搜到帳後,偶然觸動機括,牆上一道暗門倏然打開。馮瑛心想:這房間裏古怪真多。走進暗門,但覺縷縷幽香,直撲鼻端,好似有人在這裏藏過,馮瑛打亮火石,在夾牆裏細細搜索,仍是找不到那本書,但卻發現那另一端的暗門,可以通到外面。
原來這複壁暗門,乃是鍾萬堂當日爲了躲避仇家,暗中營造的。後來被馮琳發現,年羹堯卻不知道。當了因進來之時,馮琳已悄悄的從暗門溜走。
馮瑛在複壁中搜不到傅青主遺書,回到房間,恰巧碰着年羹堯回來。馮瑛早聽師父說過年羹堯是個叛國梟雄,本待將他一劍刺死,無奈他日間救過自己性命,所以手下留情,只圖逃脫便算。
年羹堯卻誤會她是馮琳,不知好歹,仍然緊緊追來。馮瑛給他逗得發了脾氣,展出絕妙的天山劍法,把年羹堯殺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