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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面色微變,但面上仍帶着笑容,那紅衣番僧正想再說,忽見冰川天女玉手一指,冷冷說道:“都給我滾下山去!”
冷月冰光之下,只見那番僧的面孔由通紅變得鐵青,顯得十分尷尬,更是可怖。芝娜道:“你瞧他惱羞成怒了。”那番僧乃是尼泊爾國師,幾曾受過如斯侮辱,只見他氣得手指發抖,忽然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指着冰川天女,顫聲說道:“你,你,你叫我滾?國王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冰川天女冷冷說道:“不錯,是我要你滾下山去,你待怎地?我已給了你莫大的情面,讓你闖入宮來,見我一面,你還不知足?我有過誓言在前,誰敢叫我下山,都得給我滾走,你也不能例外!”
那紅衣番僧強掩窘態,發爲狂笑,禪杖頓地,朗聲說道:“我間關萬里,遠道前來,只見着公主一面,實是不能心足。聞道公主的武功,已盡得中華與西土的所長,貧僧甚願開開眼界。”
冰川天女淡淡說道:“是麼?”回眸冷笑,拍掌叫道:“來人哪!”霎眼之間,走出九個侍女,冰川天女昂首朝天,揮手說道:“給我將這個野和尚攆下山去!”紅衣番僧叫道:“呵,原來你是不屑和我動手,那我適才之請,確是太過冒昧了,但我平生從來未曾受人驅逐,不知進退之處,還望公主海量包涵。”那兩個尼泊爾武士惶恐非常,連連勸他們的國師快走,那紅衣番僧把禪杖一頓,兀立如山,動也不動。
冰川天女不理不睬,更不答話,把手一揮,九名侍女圍了上來,冰川天女兩道眼光有如利劍,直射到紅衣番僧面上,不怒而威,令得那紅衣番僧也不由得倒退兩步,剛氣頓餒,但見那九名侍女作驅逐之狀,又不禁勃然發作,禪杖一舉,喝道:“好,那就讓我先領教你的侍女幾招,然後再領公主的教訓。”
冰川天女輕移蓮步,走了過來,拉着芝娜的手,笑道:“你瞧得仔細些,她們所用的劍法,都是我教過你的。”對芝娜的態度,和藹可親,就如姐姐一般,與適才的威嚴,大不相類。
紅衣番僧禪杖一揮,立了一個門戶,想是爲了保持身份,尚未進招,陡然間那九名侍女長劍一齊出手,奇怪的是,每一柄劍都是寒光閃閃,通體晶瑩,非金非鐵,竟似一段寒冰。九柄劍一齊亮出,寒光冷氣,立刻四面發射,陳天宇不由自已地打了一個寒噤,就像墮在冰谷之中一樣,冷得牙關打戰,看芝娜時,芝娜也給凍得身軀顫抖。冰川天女微微一笑,道:“我一時大意了,想不起你們禁受不住。你們且忍受一下。”忽地手臂一抬,迅如閃電的向陳天宇頸背一戳。
陳天宇嚇了一跳,被她手指一點,渾身有如觸電,甚是痠麻難受,但瞬息之間,便覺有一股熱氣從丹田直透出來,流行全身,心跳加劇,血流加快,就如在嚴寒之下,經過了急促的跑步一般,外面雖然寒冷,體內卻是發熱,芝娜也被她同樣依法炮製,冷意頓消,雙頰且熱得暈紅。陳天宇以前聽師父談過,說是有上乘內功之人,不但可用點穴之法制人死命,而且可用點穴之法醫人之病,或者是打通病人的經脈,或者是令病人的血液循環正常,功能極其奧妙,當時聽了,還只不過當作一種奇談,而今身受,始知世界之上,真有這樣的一種奇功。
芝娜問道:“天女姐姐,她們手上的長劍是堅冰削成的嗎?”芝娜見過冰川天女用冰劍殺敗雷震子,是以有此一問。陳天宇心中也正存有這個疑問,雙眼盯着冰川天女,冰川天女笑道:“她們還沒有那樣本事,那是我給她們所煉的冰魄寒光劍,是用此山特產的千年寒玉,浸在萬古寒冰之中,經過三年才煉成的寶劍,所以一出手便有一股冷氣,沒有練過內功的人,光是這股冷氣,便難抵受。”
那紅衣番僧陡然見這九柄寒光閃閃的長劍,也不覺喫了一驚,但他內功精純,在冷氣侵襲之下,卻也並不畏懼,那九柄長劍首尾相連,布成一面光網,慢慢收縮,紅衣番僧忍耐不住,禪杖一彈,一招“力劃鴻溝”,向外推出,只聽得叮叮噹噹幾聲連響,前一排的四口劍都斫在杖上,紅衣番僧這一杖有千斤之力,見這四名侍女居然抵受得住,好生驚異,說時遲,那時快,後一排的四口劍一齊刺到,卻又倏的分開,前後左右,四柄劍同時進招,的是怪異之極,敏捷無論。紅衣番僧一個閃身,左掌一震,避開了後面的一劍,又震歪了前面的劍點,但左右兩劍,已堪堪刺到身上,陳天宇大聲叫“好”!冰川天女眉頭一皺,叫道:“侍兒小心了!”陡然之間,忽見那四名侍女,一齊飛躍起來,紅衣番僧大喝一聲,掌杖兼施,排山倒海般地直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