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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三月二十一,春分日,萬物生髮朝氣蓬勃的節點,陸成江接到一通電話,來電顯示上的二字名字實際上已經久不出現——是吳謝,二人自從85年冬日一別,出於不忍追憶那時那地那人,近十年間少有聯繫,當然也因爲陸成江工作極其忙碌——他幾乎宵衣旰食地工作,三千多個日期當中只有結婚時請了一次假,甚至兒子出生都沒有暫停工作。
他試圖麻痹自己,所用的辦法庸俗又收效甚微,只能讓他在滿是責任的人世間勉強維持體面,也因此,這種體面搖搖欲墜,他的心自85年的大雪以後,從未真正安寧過。
“我罪不可恕,但是成江,救救沈老師……沈老師可能要不行了……”
吳謝開口就是這樣一段話,聲音猶如滾着沙礫,艱澀嘶啞,若非來電提醒,無人能將其與曾經年輕闊亮的青年聯繫到一起。
陸成江正握着水杯準備服用助眠藥片,聞言玻璃杯輕而易舉滑落到了地上,碎裂聲尖銳淒厲,彷彿被一刀從後背穿進胸口,男人站在滿地碎片裏,有一瞬間,疼得分辨不出腳下站的是否是人間土地。
“什麼?”他憑本能發問,實際上已經無法思考任何。
“爸爸,怎麼了?”
男人猛回過身,卻看到五歲的兒子揉搓着眼睛站在書房門口,小男孩被一地狼籍嚇了一跳,急急提醒他:“爸爸小心!”
他知道,他將終生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