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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候告訴我說會努力活下去,爲了孩子也會活下去,可是再接到消息就是昨天,那頭說……”
吳謝皺縮起眉,痛苦地捂住眼睛,身體在冷白燈光下不止顫抖:“那頭說沈老師村裏來信,沈老師的母親走了,沈老師一聽到消息,當場吐了一地的血,昏迷兩個小時都沒有醒,可能是要……”
“當初都是騙你的,那天遇到的姑娘也是個走投無路的可憐人,沈老師不得已用那樣的方式隱瞞你,可是、可是、可是我事到如今都不明白,爲何會這樣,爲什麼……”
吳謝終於說不出話,後腦抵着牆壁,喉間發出陣陣哽咽。在他一步之外,這場命運悲劇當中的另一位主角,沉默多時的陸成江,忽然抬起右手,“啪——”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他用的力氣非常重,吳謝倉惶地抬起頭來看他,看到他的嘴角絲絲地滲出血。
男人的背脊再不筆挺,伴着死灰般的眼,喃喃出幾個字:“是我害了他……”
搶救室氣密門上方的紅色燈光在這時熄滅,男人僵硬地轉過頭去,下一秒,沈建平蒼白瘦削的臉,隨着緩緩推出的病牀,就那麼悽愴地出現在了他眼前。
那一刻他想,他纔是世界上最罪不可赦的人。
沈建平甚至還沒有恢復清醒,平靜而單薄地睡着,曾經令人以爲是菩薩託生的臉,如今兩頰深深凹陷,色如白紙,而那頭柔順濃密的黑髮,由於服役,早被修剪成了參差不齊的一層短茬,堂而皇之,將本不屬於他的落魄和不體面蓋滿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