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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喜說,世玉,你是本地人,你說說,有玉一家以前在白鷺鎮是一個什麼樣子?古人尚且知道疑罪從無,我們不能無端猜測有玉就是通敵啊,哪怕他這次確實有些過錯。
世玉說,我們得按政策辦事。下山的道路彎曲蜿延。世玉似乎不願意深談,在前頭邁開了大步。
昌喜緊追幾步,說,世玉,我們共事以來,一直合作得非常好,白鷺的工作也開展得不錯,當然這主要是你的功勞,你是當地人嘛,熟悉當地情況,很多事情都要靠你推動。我這個人嘛,有時候工作起來可能不留情面,因爲我從小看不慣國民黨政府那種作風,不知不覺就喜歡批評兩句,其實我不是針對你,而是真心希望我們的政府與以前舊政府有所區別,讓人民羣衆感受到新政府的好,這樣就更堅定地支持我們。今後我們還要更加團結,目前那麼多繁重的任務,光擴紅就是一個難題。
世玉停了停步子,他想到了擴紅任務,正是當前的難題,賴姓與謝姓兩家目前又在爲這事起了矛盾,謝氏族裏有個老人似乎一直盯着,每天都來區裏向世玉“彙報”擴紅進度,其實就是彙報兩姓參軍的比例,老頭一會兒爲謝姓多了幾位後生驕傲,一會兒指責世玉做事不公,想多爲賴姓多留幾條根脈。倒是那些小家小姓的人,踊躍參軍沒有廢話。
昌喜見世玉有所觸動,進一步說,我是一個打鐵出生的人,沒文化,做事粗糙,你是當過先生的人,肚裏有文墨,知道的道理更深更遠,我們的革命工作不容一點兒意氣用事,其實稍有隨心所欲,就容易導致工作局面難以打開,特別是我們這種紅白交界的地方。就拿打鐵做比方,什麼時候拉風,什麼時候起鐵,什麼時候下錘,什麼時候淬火,都講究火候,否則這件鐵具就可能報廢。
山路沿着坡勢下走,世玉的語氣也降了下來,說,你是經過革命鬥爭烽火的人,我一介書生,閱歷不比你豐富,許多事情還是由你做主吧。
到了山腳下,世玉回家喫飯,而昌喜坐在小河邊的柳樹下,抽菸,想事情。過了一會兒,他起身磕了菸斗,朝關押有玉的地方走去。
這是謝氏宗祠旁邊的廂房,臨時變成了蘇維埃的用房,廚房、住房,還有就是禁閉區。
一路上昌喜想,看來事情有了轉機,現在關鍵是始作俑者,必須瞭解何遠仁和北斗的情況。這事必須妥善處理好,如果事情鬧大了,說不定自己也要跟着扯進去。事實上這幾年肅反不斷進行,瑞金甚至整個贛南,被錯殺的同志又是何其多,所以不但是爲有玉,也爲自己,爲白鷺鎮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