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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卻又真實的是——減員在無形之中減少了選手身上的壓力。
第五輪只能有半數人馬晉級, 只要有16個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淘汰,剩下的人自然就不必去面對珠穆朗瑪峯,更不必去面對比珠峯更兇險的其他雪峯。基於這種考量, 還留在三號營地的28名選手見到彼此時都往往都有些不自然。他們是有競爭關係的登山者, 然而同處於三號營地卻並沒有什麼競爭關係的商業團成員也並未展露什麼多餘的同情心。
荒野團隊並不是唯一一支遭遇減員的登山隊,選手們也並不是唯一對減員及死亡司空見慣的人。大部分登山向導和登山客都對沖頂的危險性心知肚明,就連佔據商業登山隊大部分席位的“普通人”都無暇感到恐懼或失魂落魄。
是的,無暇。
這些人有着最普通的身份, 他們有的是朝九晚五的白領,有的是年紀輕輕的學生, 有的不過花點小錢來給自己增加談資, 有的耗費畢生財富來實現一個夢想。哪怕他們在城市裏會爲一隻小狗小貓的逝去而落淚,會爲一個陌生人的不幸而心酸,此時此刻這些念頭都會被稀薄的空氣抽乾。站在三號營地,向下看是茫茫無際的雪原,向上看是高聳入雲的峯頂, 登山隊越是接近山頂, 登山客們就越是被衝頂的狂熱裹挾。
連詹妮弗都不例外。
5月16日清晨她早早就起了牀,從睡袋中鑽出,拉開拉鍊走到帳篷外。寒風把尚在睡夢中的多洛雷斯吹得發出了幾聲夢囈,而邊上的南德娜則仍然保持着粗重又喫力的呼吸。詹妮弗飛快把帳篷合攏, 就是這小小的動作也讓她有些頭暈眼花。
昨晚上在索登的命令下衆人都用上了氧氣罐和麪罩,一晚上充足供氧把許多難以爲繼的選手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拿南德娜舉例,昨天下午她看着都快走不動了, 好像每時每分都有可能昏過去掉下懸崖,詹妮弗覺得她多半是難以爲繼,沒想到走進營地一接上氧氣, 整個人看着就精神了許多。有氧無氧差別是如此巨大,讓詹妮弗對那些能不帶氧氣罐衝上8000米的登山客肅然起敬。
她邊想心事邊同忙忙碌碌的嚮導組打了個招呼,詢問他們衛星電話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