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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麼牽着,默默來到三樓。也許是剛從黑暗裏走出來,頂燈亮得有些刺眼,那麼不合時宜。李雨潺低着的頭忽然仰起來,偷偷瞥了瞥喬不羣,晶瑩的眼裏好像蘊藏着千言萬語。喬不羣也在悄悄看着她,發現那張美麗的臉因洇着羞赧,分外嬌媚迷人。紅脣半嘟着,顯得那麼性感,像暗示着什麼。真想低下頭,將自己的嘴脣疊上去。
可喬不羣仍只是想想,並沒付諸行動。他永遠是一個想象大於行動的謹慎男人。
也許是離開黑暗,李雨潺有些難爲情起來,抽了抽手,想掙脫喬不羣。喬不羣哪捨得就此放棄?相反握得更緊了。李雨潺停頓一下,加大了抽動的力度。喬不羣這才鬆開手,鬆開一個僅開了個頭,便匆匆結束的故事。
一直走到樓下,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喬不羣想開句什麼玩笑,打破一下沉默,才感覺脣焦舌燥,嗓眼發乾,什麼也說不出來。
出得大樓,李雨潺看一眼喬不羣,低首往臺階下走去。夜燈高懸,那忽左忽右的影子在後面晃悠着。她沒住在政府大院裏,一直跟父母在一起。喬不羣想去送送她,往前邁了幾步,又站住了。就那麼無聲地站在臺階上,目送她風擺柳般扭着腰肢,走下那緩緩的斜坡。斜坡快下完了,李雨潺又回首望望石頭般立在高處的男人,掉頭走向大門口。喬不羣仍然定在那裏,直到那好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頭斑駁的燈影裏。
耽於幻想的喬不羣,夜間躺在史宇寒身邊,腦袋裏還浮着李雨潺的影子。屋裏似乎飄蕩着好聞的桅子花香,那無骨無筋的小手仍握在自己掌心。身邊女人彷彿也成了李雨潺,事實卻是真真切切的史宇寒,跟自己同牀共枕多年的妻子。喬不羣覺得自己一直愛着史宇寒,至少認識李雨潺之前,他還從沒對這份愛產生過動搖。現在依然也沒動搖。喜歡另一個女孩,就對夫妻情份產生動搖,實在說不過去。忽想起一句老話:喫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男人心大,權錢也好,情色也罷,都是這個心態。喬不羣不出聲地罵自己道,你是不是有些卑鄙!不過馬上又自我安慰起來,世上高尚男人早死光了,你還充什麼高尚?
這次跟李雨潺的半親密觸碰,讓喬不羣暫時忘了幾天來的煩惱。他暗暗希冀着,能再次與她巧遇。可李雨潺好像在有意無意迴避着,連正面接觸的機會都沒給他。連續兩三個下午,喬不羣都會自覺不自覺捱到天黑才離開辦公室,緩緩來到幽暗的樓道口,無聲地站上半天。卻再也沒能等來那個美妙的身影,那份醉人的桅子花香。
究竟不是十八九歲的小青年了,喬不羣不可能總沉浸在這虛幻的期盼裏。眼前的現實也容不得他老這麼兒女情長。兒女情長後面還有一句話,叫英雄氣短。想想光顧着兒女情長,成不了啥事兒,英雄氣短也就在所難免,何況自己還不是英雄。
還是找機會見見辛芳菲,看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喬不羣去了四樓。與上次不同,這回外事處的門是關着的。上前敲敲門,裏面沒任何動靜。義務做了幾分鐘門衛,想撥辛芳菲手機,又覺得電話裏說不明白,開始低頭往回走。還沒走上兩步,迎面碰上紀檢監察室主任顧吾韋,他輕聲笑道:“狗日的,在幹什麼?”
喬不羣望眼顧吾韋,奇怪他怎麼也說起髒話來了,平時他說話是完全符合紀檢監察條例的。滿臉的笑意,又不像罵人。喬不羣生氣道:“你在跟誰說話?”顧吾韋說:“跟狗日的你說話呀。走走走,到我辦公室去坐坐。”拉着喬不羣往西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