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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笑而不語,從身上掏出一個窄開小本,撕了一張五十元面值的發票,遞到楊登科手上。楊登科接過去一瞧,是蓋了稅務章的正兒八經的開餐發票,說:“又不是在你這裏喫飯,給張開餐票,我怎麼拿去報銷?”算命先生說:“先生就不要瞞我了,我經常給你這樣的先生看相,知道你們公家人的規矩,幹什麼都可以借開餐的名義報銷,包括到髮廊裏跟小姐睡覺,也是可以算作開餐,要了發票回去報銷的。這也毫不奇怪,聖人云,食色,性也,食是開餐,色又何嘗不是開餐?食不用多說,單看這個色字,就是幾和巴合成的嘛,說穿了就是幾巴。幾巴是什麼意思就不用我明說了。把聖人的話說成現在的大白話,叫做人有兩個巴,上有嘴巴,下有幾巴,嘴巴也好,幾巴也好,餓了就要喫,這是人的本性或者天性。我這裏說得遠了點,我的意思是開張開餐票給你拿回去報銷,是完全符合聖訓的。”
這不是滿嘴歪理麼?不過這歪理也歪得的確不俗,楊登科更不敢小瞧這位算命先生了,看來他還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有些專業水平。
回到家裏後,楊登科腦袋裏怎麼也沒法抹去算命先生的影子,他的話又一遍遍在耳邊迴響起來。儘管楊登科心中清楚,算命先生的話是當不得真的,卻覺得有些話彷彿出自哲人之口,實屬不可多得的人生箴言,於人不無啓迪,還不是你想放下就放得下的。
楊登科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慢慢振作起來了。沒有給領導開小車的機會,那就繼續把麪包車開好。想想戰友猴子他們,想開面包車還沒這樣的福氣呢。這究竟是自己幹了二十年的職業,儘管你的人生目標並不是一輩子做司機。算命先生說得好,再走運的人也可能碰上不太好邁的坎,只要邁過這個坎,前面就是坦途。
有了這樣的想法,這天吳衛東給楊登科派車時,他很樂意就應承了。
原來省農業廳派在貴都市扶貧的五位幹部要回省城去,局裏的小車都沒在家,吳衛東只得打電話到司機班,要楊登科下午去送客人。楊登科放下電話就開着麪包車去加了油,然後回到九中,準備拿些換洗內衣和毛巾什麼的,因爲省城離貴都市有兩百來公里,沒法當天趕回來,得在那裏留宿一晚。
把車子停到樓下坪裏,才下車,有人在後面喊了一聲登科。楊登科回頭,竟是肩上扛着被褥,手裏提着行李的猴子。身後還跟着他的女兒侯竹青,手上也提着一個紙盒子,近了才知裏面裝着一隻土雞。猴子說:“今天送竹青去省城讀醫專,從這裏經過,特意進來看看你。”楊登科說:“不是開學一個多月了麼?怎麼今天才到學校去?”猴子說:“那醫專原是一所衛校,是今年改成醫專的,好多配套建設一時完不成,才推遲了開學時間。”
楊登科將父女倆讓進樓道,說:“真是巧了,下午我正要送客回省城,竹青就坐我的車去得了,也好省兩個車費。”猴子一聽,自然高興,回頭對侯竹青說:“竹青你真有運氣,可以享受人家省領導的待遇了。”
因爲離吳衛東說的出發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做頓簡單的中飯完全來得及,所以進屋後,楊登科就磨刀宰雞,要用客人提來的東西招待客人。正忙着,聶小菊和楊聶也回來了。一見如花似玉的侯竹青,聶小菊忍不住讚道:“怪不得常言說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看這孩子出落得美人一樣。”楊登科說:“怎麼是美人一樣?本來就是美人嘛。”羞得侯竹青滿臉緋紅,嗔道:“阿姨叔叔真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