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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分鐘,董志良就坐着袁芬芳的車趕到了九中。
這時楊登科已躺倒在醫務室裏的窄牀上。校醫也是脹屎挖茅廁,還在忙着找器械,煮針頭和紗布,做些簡單的準備工作。這裏不像正規醫院,談不上什麼規範管理,應急能力非常差,要什麼沒什麼。
董志良雖然在電話裏早知道楊登科受了傷,但走進醫務室時,一見楊登科臉上腫包高聳,血肉模糊,還是驚駭不已,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前楊登科眼睛雖然望着天花板,兩隻耳朵卻一直支愣着,捕捉着外面的動靜,所以董志良和袁芬芳下了車,剛出現在醫務室門邊,楊登科就挺挺身子,要坐起來。這一下校醫已做好準備,正待動手,便按住他,不讓他起身。楊登科扒開校醫的手,還要掙扎,董志良已來到牀前,扶住他的肩膀,說:“登科你受苦了!”
“老闆……”楊登科一聲呼喚,喉頭突然梗住,泣不成聲了:“我以爲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董志良大受感動,低頭瞧着楊登科那張驚心動魄的臉,同時在他肩膀上拍着,動情地說道:“我們不是又見面了嗎?”
在場的兩位女人都受了感染,掉過頭去,抹起眼淚來。
過了好一陣,董志良的目光還不願離開楊登科額上腫得老高的血包和皮開肉綻的刀痕,好像那不是傷在楊登科身上,而是疼在他董志良的心裏。安慰了楊登科幾句,董志良又咬着牙罵道:“這些傷天害理的傢伙,真是下得了手。”還回頭問校醫:“不會破相吧?”校醫說:“處理得及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董志良認真地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握着楊登科的手用了用力,說:“你也聽到了吧?沒事的,再堅持一下,好好配合醫生。”楊登科聽話地嗯了一聲,董志良這才放心地退到一邊,給校醫讓出工作的位置。
楊登科的樣子雖然慘不忍睹,其實傷的都是皮毛,可謂無傷大雅。校醫將幾處傷口洗淨,敷些消炎膏,又打了破傷風針,還給了兩瓶藥,就把楊登科給對付了。
出得醫務室,楊登科從身上掏出兩筒曝了光的膠捲,遞到董志良手上,簡單說了說下午跟兩位歹徒搏鬥的經過。董志良望一眼袁芬芳,回頭對楊登科說道:“登科你非常清楚,上午咱們幾個人一直呆在一起,這兩筒膠捲裏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只不過何場長給我和芬芳多拍了兩張合影,竟讓他們如此大動干戈。”楊登科說:“也不知那兩位歹徒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一直不太吱聲的袁芬芳說:“還能是什麼人?志良的對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