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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弦按照自己的講義,開始一層層地往下講。黨校的教授們練就了一種本領,就是不管底下多少人,他能照樣講自己的課。一般情況下,老師與學生應該有個互動。但黨校教育很少,講課就專門講課,討論時再專題討論。縣幹班的教學就採用了五種方式:教授講課,看錄像聽課,專題報告,專題討論和外出學習參觀與實踐。說是兩個月時間,但一細分,每種方式的時間就很少了。比如教授講課,這一期只安排了40個課時,按每天上午兩個課時下午一個課時來算,也就三週不到。另外安排了聽錄像20課時,專題報告20課時,專題討論20課時,外出學習參觀與實踐30課時。這些課時的安排,明顯地看得出來,是有很大的彈性的。爲什麼出現彈性?就因爲對象不同,約束太死,不如不去約束。黨校的教授們長期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現狀,見得多了,也就慢慢適應了。我講我的,你聽你的。至於多少人聽,多少人又聽進去了,那不是我的事,是你自己的事。都是國家公務員,都是黨的幹部,這點,你們比我們教授還懂。既然懂,哪還需要我們再督促?不需要了啊!不需要!
下課後,胡弦同仁義縣委的組織部長餘威站在門外抽菸。餘威是市裏人,而胡弦是仁義人。這樣,兩個人之間就有了某種關聯。
胡弦問:“現在實行常委負責制了,這邊,有變化沒?”
餘威把菸灰彈了彈,笑着說:“有什麼變化?常委負責制,最沒有變化的就是組織部。雖然只有一個專職副書記了,可是他就分管組織。”
“啊,也是!”胡弦道:“組織嘛,這可是命脈。哪能隨便放棄?”
餘威以前是市委組織部的縣鄉幹部科的科長,5個月前,被提拔到仁義縣任常委、組織部長。在市屬六縣組織部長中,他年齡最輕,今年才35歲。35歲進入縣委常委班子,在縣一級本身是比較困難的。除了前幾年堅持要求過的縣級班子中,必須有35歲以下成員外,其餘就很難見到。縣裏幹部,因爲起點低,20多歲還是一般科員,30多歲升成股長,四十來歲爭個副科,五十來歲打馬回家。就仁義縣,國家公務員這一塊就1900多,副科級以上的幹部600多人。而40歲以下的,佔不到20%。但在市裏就不一樣了。20多歲工作幾年,一般都成了副科,30多歲上正科。縣裏的提拔坎兒是科級,市裏的坎兒變成了處級,到了省裏,就成了廳級。越往上,佔有的優勢越明顯。尤其是這幾年,幹部空降成了常事。縣鄉幹部,有的幹了十幾二十年正科,到頭來,也難以再往上一步。而上面的三十大幾的小年輕人,一下來就是副處。不能不說,縣鄉幹部們有些牴觸。可是,牴觸歸牴觸,服從組織安排是一個黨員的基本要求。餘威因爲一直在組織部門待著,對縣鄉幹部的情況也很熟悉,因此到了仁義,也就很快適應了。
黨校縣幹班的學員組成,其實本身就很微妙。一個班,三四十個人,乍一看,都是處級幹部。可是細一分,你就會發現,這裏面有不同的類型不同的情況。一部分是重點培養的,像餘威、任曉閔;一部分是正常提拔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爲特殊情況,到黨校來強化學習的。還有一部分,胡弦不能說,但他腦子裏清楚,每期縣幹班當中,都會有一兩個是“帶病”來休養的。換句話說,就是被組織上有意無意保護起來的。現在的幹部也確實難做,稍有不慎,就被盯上了。哪個幹部後面沒有千絲萬縷?都混到處級了,沒有堅實的後盾,是不可能的。一個幹部被盯上,看起來是一個人的事,事實上是很多人的事。讓這樣被盯上的幹部,到黨校來暫時地避開風頭,既是對幹部本身的保護,讓他有時間好好反省;同時也是給組織上以時間,深入地調查,充分地瞭解。
桐山人大常務副主任莫仁澤就是被保護的幹部之一。
縣幹班開班前,黨校的幾個校長和後來要給縣幹班授課的教授們,就對縣幹班的名單進行了認真地研究。都在南州市,40個人中,除極個別生僻單位外,其餘名字都或多或少地聽到過。特別是縣裏的15個同志,更是熟悉了。這些人中,除莫仁澤外,還有一個,也是在南州政壇上傳得比較多的一位,就是湖東縣的副縣長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