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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濤坐在吉普車機蓋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嘴角掛着一絲冷笑,一臉輕蔑地看着老啞巴。老啞巴此時也已經看出了馬濤應該就是城裏的扛旗之人,因爲在我們這一幫人裏只有馬濤高高地坐在汽車上,非常顯眼,周圍的人全都圍在他的身邊,更襯托出馬濤的地位和居高臨下的氣勢。老啞巴將目光轉移到了扛旗之人身上,但沒等他開口,馬濤來了個先聲奪人:“你是老啞巴?西頭老啞巴?我聽出來了,今兒個你是豁命來的,你這條命幾斤幾兩?你打算今天怎麼收場?”老啞巴也一臉不屑地問:“你算哪根屌毛?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兒論?報上你的名號,也讓我認識認識你。”馬濤的臉上略有怒色:“我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先告訴你我叫馬濤,無名、無號、無勢、無力,可我今天就想借着辦你的機會,在西頭立個名號!記住了啊,我叫馬濤,甭論別的了,氣不忿兒就開始吧!”話音一落,馬濤從車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了老啞巴的三輪車前,往下一貓腰,幾乎跟老啞巴臉貼着臉地問他:“怎麼着,你動得了嗎?你要是動不了別說我欺負你這個殘廢,那我今天就不跟你伸手了,你讓你的弟兄們上來。”老啞巴徹底被馬濤激怒了,只見他一伸手,快速從三輪車的棉墊子底下掏出兩把火槍,咬牙切齒地狠狠地頂在了馬濤的腦門兒上。
事前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老啞巴會用帶火的傢伙,因爲在以往那個年頭,羣毆打羣架幾乎沒有人使用火槍,很容易傷及自己人,甭管火槍裏壓的是滾珠還是鐵砂子,噴出去一打一大片,通常情況下,單個尋仇纔會使用火槍。再以馬濤的來說,打架用鎬把兒、白蠟杆子都屬於不入流,當年可都是玩兒拳、玩兒跤,在這場事兒裏動用鎬把兒和板兒磚,已經是他馬濤順應形勢發展的妥協了,因爲你不動用傢伙對方也會使用,但一上來就用上火槍了,馬濤對此並沒有任何準備,但他是藝高人膽大,此時並不驚慌。我在他身邊可沉不住氣了,一股邪火直衝腦門兒,就在老啞巴用火槍頂在了馬濤的腦門兒的一瞬間,我飛速從腰裏拔出老蔫兒給我的軍用匕首,在老啞巴還沒來得及注意到我的情況下,一個箭步跨到了老啞巴的側身,將匕首頂在了老啞巴的脖子上。小石榴也在旁邊大叫道:“老啞巴,澡堂門口伏擊你也有我一份!你真要是把耍兒,冤有頭債有主你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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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濤被老啞巴的火槍頂住了腦門子,一臉不屑地說:“你以爲你帶着這玩意兒就能降服一切了是嗎?我給你看點真玩意兒!”說完馬濤一抬手,把手舉到了老啞巴的側上方。老啞巴不知是計,眼光跟着馬濤的手往上看,當他看到馬濤舉着的手慢慢張開,而手中不見任何東西,他才恍然大悟上當了!但說時遲那時快,在老啞巴還沒有將眼光收回的一瞬間,馬濤的另一隻手已經伸到了老啞巴舉槍的兩條胳膊之間,左右一擺將老啞巴的兩隻手撥開,隨後那隻舉起來的手也劈了下來,給老啞巴來了一個大切脖兒。馬濤手底下有多狠,老啞巴捱了這一下,當時就被一口氣兒憋住了,噎了半天喘不上這口氣,嗓子眼兒一陣痙攣,嗓子眼兒的神經密佈,承受不住外力的刺激,老啞巴一陣劇烈的咳嗽,這口氣怎麼也喘不勻了,但是手裏的火槍卻依然在手中緊緊地握着,只要他手裏的火槍還在,危險就不能解除,一旦他緩過勁兒來,照樣會危及馬濤,可也不能上前去搶,一旦搶奪起來,導致火槍走火,周圍至少倒下好幾個人。
我正在站在老啞巴的側面,覺得應該用我手裏的匕首去傷老啞巴拿槍的手,迫使其撒手!我心中這麼一閃念,還沒等有所行動,石榴的機靈再一次起到了事倍功半的效果。老啞巴因爲腳傷一直沒好利索,所以他一直都坐在三輪上,當他和馬濤對峙時就身體往前錯,坐在了三輪車斗的後部,拿槍頂馬濤腦門兒時也是在三輪車的後部,兩條腿耷拉在三輪的車斗外面。三輪前面車座上始終坐着一個專門蹬車的人,此時已經動起手來了,一看到老啞巴被馬濤劈一掌,雙槍卻不曾放手。小石榴靈機一動,奔着坐在三輪上的那個車伕就去了,一把軍刺就捅在了那個車伕的腰眼兒上。他使得勁兒不大,刺得也不深,卻把那車伕嚇了一跳,“哎呀”一聲驚叫,立即從三輪車座上跳了下來。老啞巴還坐在三輪車後面,因爲沒人在前面平衡重量,三輪車就一下子前輪離地向後翻了過去,老啞巴被馬濤的那一掌劈得還沒緩過勁兒來,人就讓翻倒的三輪扣在了地上,他思想上沒有一點兒準備,摔在地上的同時,出於保護他那雙還沒有好利索的腳丫子的本能,不自覺地雙手去支撐身體,這樣他手裏的火槍就撒手了。其中一隻火槍被甩得稍微遠點,我一看急忙上前一步把火槍踢開,我是奔着馬濤的腳下去的,直接把槍踢到他的腳下,隨後我又去彎腰撿另外一把。但這把槍卻沒有離開老啞巴的身邊,他距離那把槍比我要近,在我剛剛貓下腰的時候,老啞巴已經再次把槍握在了手裏。老啞巴已經急眼了,在抓起火槍的一瞬間就將火槍再次舉起,槍口距離他跟前的馬濤只有不到兩米。就在老啞巴扣動扳機的一瞬間,馬忠的鎬把兒就狠狠地掄了過來,一下子正掄在老啞巴的胳膊上。老啞巴手裏的火槍再次撒手,但在撒手的同時他已經扣下了扳機,火槍在沒有落地的情況下就打響了,槍管裏的壓力將槍膛裏的火藥和鐵砂子一併噴出,形成一個火球,出膛後又迅速擴散開來,周圍的人或多或少地都被一粒粒的鐵砂子打中,好在只是傷及了不太礙事的地方,並沒有打中要害。
我躲過了這一槍,看準了老啞巴坐在地上向前伸着的腿,對準了他綁着繃帶的腳掌,那腳是我捅的,我知道傷口在哪兒,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了上去。老啞巴發出一聲怪叫,雙手抱住了這隻腳。我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另一隻腿上。老啞巴的雙腳再一次被鮮血把厚厚的紗布染透,嘴裏將我八輩祖宗挨個罵了一個遍,馬忠掄鎬把兒打在他胳膊上的這一下也夠嗆。眼看着老啞巴已經無力可支,但今天也絕不能就這樣輕饒了他。馬濤從地上撿起那把老啞巴甩開的火槍,在手裏顛了一顛,說道:“火藥填得夠足的!他剛纔怎麼說的?今兒個來了他就不惦着全須全尾兒地回去是嗎?”我說:“沒錯!濤哥,剛纔他有這麼一說!”馬濤把火槍遞到我的手裏,同時問我:“那你看這事兒怎麼辦?”我說:“那就成全他吧!”這句話說完,我拎着槍往後退了幾步,說心裏話,當時也是僵在那兒了,我往後退幾步,實在是從心裏不想再把老啞巴傷得太重了,畢竟他現在的腳傷還沒完全恢復好,我當時有些心軟,也怕以後傳出去被人說我們欺負老啞巴下不了地走不了路,那可不露臉,所以我退了幾步站定腳跟,喊了一聲:“老啞巴你要是現在說聲‘服了’,我放你一馬,要是還有心氣兒,你就把眼護好了!”
老啞巴夠槓兒,氣性也大,嘴裏大呼:“你丫的,你今天不弄死我,你就是花果山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罵了聲:“去你媽的!”一抬火槍瞄準了老啞巴的腦袋,老啞巴的兩手也已經把自己的雙眼用胳膊擋住了。我摟動了火槍的扳機,只聽一聲槍響,再看老啞巴的上身衣服全都飛了、花了,尼龍港衫燒得焦煳一片,露着肉的地界兒密密麻麻地佈滿了一個個小窟窿眼兒,不停地往外滲着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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