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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扎槍到了你手裏能有那麼兇?”魏端公咋舌問道。
“小孩子盡瞎詐唬。”陳二狗輕笑道,轉頭瞪了一眼張三千,讓那孩子噤若寒蟬,立即閉嘴,只敢低着腦袋小聲嘀咕。
魏端公含笑不語,揹負雙手,緩緩離開林子。
看似平靜,心中波瀾卻是不小,魏端公一路上都在反省,在重新考量陳二狗,其實以陳二狗今天的處境心境和資本,魏端公看得上眼,但不足以動心,別說在西北盜墓一行頗具傳奇色彩的榜眼王虎剩,甚至還不如來山水華門沒多久就把一個貴婦弄上牀的王解放,原先陳二狗在他看來無非就是野心有一點腦子有一點氣度也不小的落魄後生,年輕卻有幹勁,可今天細細一思量,卻有些讓魏端公心思糾結,王虎剩確實不是大梟巨擘,但好歹不是小混混,爲啥就能對一個還沒什麼事業的年輕人死心塌地?關鍵是張三千能有今天的那份連他見了都忍不住驚歎的靈韻,靠的是誰?是一出生就投了河自盡的娘?還是那小娃四歲就不清不白歸西、大字不識一個的酒鬼老爹?當然不是。
“看走眼了?”魏端公皺眉自問,回到別墅書房。
陳二狗的生活依然平淡無奇,穿着一身制服在小區轉悠的時候,沒忘對那些個非富即貴的業主們擺出一張笑臉,他的笑臉少了幾分職業性,多了幾分真誠,偶爾幫幾個業主解決點什麼小難題,偶爾有外來客人在小區迷了路,盡了保安的職業同時也不忘客套寒暄東拉西扯一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機遇來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上了貴人,總之他每一步都走得踏實,走得有心眼,魏端公偶爾一次喝酒說過盡人事聽天命六個字,陳二狗深以爲然,每天都要時不時提醒自己幾次,曹蒹葭走了,但沒帶走他心底紮根後迅速破土而出的野心,這顆種子是她種下的,王虎剩在除草,趙鯤鵬在施肥,魏端公也在澆水,相反她一走,陳二狗執念更重,這種執念三分是慾望,七分,都是壓抑了十幾二十年的滔天怨念。
很難想象一個怨念滋長二十多年的男人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後,會有怎樣的孽畜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