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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殊並不重,身材苗條,曲線玲瓏,赤腳一米七的身高體重撐死不會超過100斤,搭配那張喝酒醉燻後愈發朦朧如山水畫的嫵媚臉蛋,很完美,但正是這種無懈可擊的動人最讓陳浮生遭罪,因爲他必須承受她一半的體重緩慢攙扶陳圓殊上車下車再到上樓開門,幫她躺上牀,脫掉鞋子,做完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不可避免地肌膚相親。
陳浮生眼觀鼻鼻觀心儘量不去浮現情色味十足的旖旎念頭,也幸虧他不再是冒着狗咬磚頭砸也要去偷窺張寡婦洗澡的張家寨少年,否則陳圓殊這麼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大美人,嬌豔如桃花地躺在那麼一張看上去便無比舒適的大牀上,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橫看豎看左瞧右瞥都像在作無聲的引誘,陳浮生能不惡向膽邊生纔是怪事。
最終陳浮生內心道德穩穩壓抑住身體本能的歪念,老老實實做一次柳下惠,他自嘲地記起一句名言,真正的勇敢和正義總是發生在沒有第三者的情況下,還真應了這句鳥語,陳浮生靠着牀坐在地上休息,讓他慶幸的是雖然陳圓殊幾近爛醉如泥,卻沒有嘔吐的跡象,抹把汗,準備休憩片刻等她完全熟睡過去再離開這棟價格驚人的南京頂級公寓,她依然在胡亂說些陳浮生聽不懂的言語,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的陳浮生逐漸安靜平和下來,有點心疼,無法想象她那幾年是怎樣熬過來。
陳浮生保持仰視天花板水晶燈的姿勢,自言自語道:“姐,第一眼看到你是在魏爺的山水華門別墅,你真漂亮,就是能讓我這種升斗小民只可以仰視的那種漂亮,說給我一輛悍馬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當時就琢磨着啥時候能讓這個驕傲的女人正眼看我一次,就足夠,也算混出頭。後來在廿一會所等諸葛老神仙,我心裏都罵翻天,恨不得把會所炸平,你還是八風不動,我就開始知道自己跟你真正的差距不是表面上的錢,是定力,或者其它深層次的東西,魏爺讓我見識到一個草根男人崛起後的風範,你讓我懂得權貴人家走出來的女人該有怎麼樣的修養,之後很多沒想通的道理我都是見到你後回山水華門躺在木板牀上想明白,我可以20歲之前沒錢,那很正常,可以不懂事地拿家庭做藉口,但30歲之前如果還渾渾噩噩窮困潦倒,那不是宿命,是自作孽。我知道你不會看上這種男人,誰說不是呢,孫大爺死之前教我那盤象棋就說一個男人沒尊嚴,狗都不肯正眼瞧,我很感激在南京遇上你,也是你第一次讓我住上五星級酒店,牀大,電視屏幕也大,還能洗熱水澡,不怕浪費,房間雖然沒有東方明珠塔那麼高,也很高了,站在窗口我差點又沒骨氣地腿軟,那次站在上海明珠塔上我想要努力奮鬥,是爲了能讓我媳婦喫頓黃埔會那個檔次的飯菜,再多,沒有文化沒有世面的我就想不出來了,那時候給我一千萬也就只會買彩電買冰箱,站在希爾頓大酒店房間,起碼我開始知道有一千萬也就只能買兩棟普通別墅,或者兩輛不到的賓利轎車,再就是如果喊檔次湊合一點的小姐,能喊上起碼一萬次,呵呵,原本我還以爲大城市的小姐都跟張勝利找的那種一樣,粉紅髮廊裏濃妝豔抹,才知道雞也可以比處女更像處女,比高中時候的班花還要水靈,找奶子比張寡婦沉甸豐滿的也是小事一樁,只要有錢,可以找一打12個排成一排,壯觀,大城市他孃的就是牛叉生猛。”
陳圓殊帶着醉意緩緩睡去,呼吸開始平穩,不再說天馬行空的酒話醉話,也許一覺醒來,就是新的一天,忘卻今晚肆無忌憚的宣泄。陳浮生抬起頭瞥了眼,只能依稀看到陳圓殊的側臉輪廓,離他最近的是那隻仿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纖手,陳浮生最近才知道除了車模,還有手模這個職業,乾姐姐當然不至於落魄到去賺那個錢,但絕對比她們要讓人驚豔,南京有幾個女人能光憑一雙手的動人就讓男人深陷不可自拔?陳浮生撇過頭,繼續凝望那盞燈,那是她向施華洛世奇訂製的一盞雙色水晶吊燈,他很難想象這種工藝品放在張家寨土房子裏天花板上的情景,應該很有趣,這盞燈能買多少個大奶子大屁股的媳婦了?陳浮生輕聲道:“你們城裏人喜歡用兜裏的鈔票手裏的權力說話,跟我們農村不一樣,我們那裏說來說去還是拳頭最大,咱村上最富的見到我和富貴一樣犯怵,被打怕了。我4歲富貴9歲的時候張家寨就沒有敢欺負我們,因爲富貴就算挑張家寨所有孩子,富貴拿根木棒,我隨地撿石頭砸人,加上熊子和黑豺,他們沒開始打就慫了。我10歲富貴15歲的時候,村子裏大人也不願意跟我們兄弟倆打架,我還是那樣病秧子一個,獵刀還沒摸熟,但個子長到一米八的富貴已經足夠對付他們,那幫只會晚上躲在炕上在娘們身上得瑟的欠削犢子。等我15歲富貴20歲,張家寨附近的村子都沒人敢惹我們,一個瘋子一個傻子,誰願意招惹。那個時候我很知足,直到媳婦來到張家寨,對我說外面還有更大的天空,於是我走出張家寨,走出黑龍江,來到上海,再被趕到南京,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城裏人精明,但也有笨的時候,城裏人有錢有權,但格外怕死,城裏人上進,一個個野心勃勃,但有好下場的不多,我一開始其實就想討個媳婦過小日子,喫飽喝足有地方住,存點錢好回張家寨幫娘和老頭的墳弄好一點,別跟小土包一樣寒磣,我能有個啥鴻鵠之志?現在不一樣了,有媳婦在家等我,我每天都得像模像樣地回家纔敢敲門,才能心安理得地見她。有兄弟把命交給我,我一步都不能走錯,誰死都可以,我和我身邊的人不能死,我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再多幾條也差不遠,在山裏我給牲口畜生抹脖子開膛破肚剝皮抽筋多了去。”
陳浮生收回視線,喃喃道:“就是不知道死後會不會被下油鍋。”
等陳圓殊神情安詳地沉沉睡去,陳浮生站起身幫她輕輕蓋好被子,悄悄離開房間。王解放就在樓下等他,鑽進那輛方婕特別配給王解放的奔馳X6,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王解放拋給他一瓶水,神情曖昧,似乎不懷好意地揣測陳浮生對陳圓殊做了點什麼,陳浮生笑罵道:“狗日的,別把我跟你這種是個貴婦熟女就來者不拒的種馬劃一堆去。”
王解放是被王虎剩翻來滾去打罵出來的金剛不壞人物,對於陳浮生幾句不痛不癢的打趣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啓動車子後微笑道:“狗哥,我是種馬,你是情聖,當然不是一個境界。不過說實話陳姐這種大美女有機會不做點什麼實在是暴殄天物,酒後亂性是畜生,要不亂性豈不是還不如我這頭種馬?”
“瞎扯蛋。”陳浮生搖頭道,灌了一口礦泉水,揉了揉太陽穴,看手錶已經凌晨1點半,“去中山陵那邊兜一圈,吹吹風,這身酒氣淡一點再回去。”
在陳浮生兩點半回到家睡在書房的時候,陳圓殊睜大眼睛學着他仰望那盞精心挑選的水晶吊燈,雖然臉頰緋紅嬌豔欲滴,但那不是一個酒醉到需要別人一路攙扶的女人該有的清醒神態,從陳浮生離開公寓她便張開眼睛,卻也不肯起牀,就這麼望了將近一個鐘頭,她已經太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揮霍時間,對於一位賺錢可以用分鐘計算的商界精英,爛醉如泥是種很挑戰底線的生活狀態,她凌晨兩點四十分左右起牀,洗了個澡,然後去泡了一壺野菊花茶,坐在書房一邊喝茶一邊閱讀,很多東西說出來就會輕鬆,就怕憋着死扛着爛在腹中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