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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也不客氣,臉上堆出一汪熱絡的笑意,順着紀家婦人讓出的位置坐下,將背後布條纏好的長棍放置一旁,從懷裏掏出兩個果子,俯身在涼水裏涮了涮,遞給身邊人一個:“我原想着天上雨雲稠密,大約還能涼快些,卻沒想天兒跟個大蒸鍋似的,悶熱得人心慌——這果兒酸酸甜甜的,好喫着呢。”
紀家婦人也不多推辭,接過果子咬了一口,頓覺一陣甜一陣酸,口舌生津神清氣爽:“倒是真好喫呢,夏天喫着真爽快——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一笑,兩道柳葉眉便帶着新月上彎的弧度,瞧着和善又可欺:“我姓許,老家是安西四鎮的碎葉城,後來我祖父舉家移居巴蜀。”
鎮上罕見這麼遠來的人,紀家婦人生出幾分好奇:“那你便是從巴蜀來這裏的?走水路麼?可遠着訥!”
“那都是父輩的事情啦,我可未曾走過這麼遠的路。”婦人抬起腕子沿着下頜抹過去,臉上露出些笑:“我打小長在魯東。因丈夫行商,便只能與他一同四海飄零。”
“哎呀,那可是不容易呢。”紀家婦人上下打量瞧着便柔柔弱弱的許氏,“嫁了商戶的免不了總有這樣的委屈,要不跟着丈夫伺候,免不了鞍馬顛簸,要不然獨守空房,心裏空落落的。”
“都習慣啦。”許氏眼尾耷拉,一垂眼濃密的睫毛便掃過一片黑色的氤氳,“嫁到這樣的人家還能怎麼辦呢?”
紀家婦人想到自家那山一般的男人,想着他幹活背後汗溼的衫子,想到自己夏日裏捶打衣服洗去的白色鹽霜,不由得打從心裏生出些竊喜。卻又忽然覺得彷彿有些對不起面前的苦命人,只能跟着啊呀啊呀地安慰幾句:“好多事情沒辦法的……都這樣,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