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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白癡,告訴你,這東西一定會打動那個的!你不信算了!只是,你的紙好像太——太古老了吧!”
“我只有——”
“沒關係,我有!你記着,隨身必帶信紙!要淡雅,不要太土!像我這張——”梁梓君抽出他的信紙,一襲天藍,背景是海。梁梓君說這種信紙不用寫字,光寄一張就會十拿九穩地泡定。
林雨翔感激得無法言語,所以索性連謝也免了。他照梁梓君說的謄寫一遍。林雨翔的“書法”像髒孩子,平時其貌不揚,但打掃一下,還是領得出門的。以前軟綿綿的似乎快要打瞌睡的字,今天都接受了重要任務,好比美國軍隊聽到有仗可打,都振奮不已。
林雨翔見自己的字一掃頹靡,也滿心喜歡。謄完一遍,回首羅天誠的“裸體字”,不過爾爾!
梁梓君看過,又誇林雨翔的字有人樣,然後猛把信紙一撕爲二。林雨翔挽救已晚,以爲是梁梓君嫉妒,無奈地說:“你——你這又是——”
梁梓君又拿出透明膠,小心地把信紙補好,說:“我教給你吧,你這樣,人家女孩子可以看出,你是經過再三考慮的,撕了信又補上寄出去,而不是那種衝動地見一個愛一個的,這樣可以顯示你用情的深、內心的矛盾、性格的穩重,懂不?”
林雨翔佩服得又無法言語,把信裝入信封,怕泄露機密,沒寫姓名。
這天八點就下了課。梁梓君約林雨翔去舞廳。雨翔是舞盲,不敢去獻醜,撒個謊推辭掉,躲在街角寫地址和貼郵票,趁勇氣開放的時候,寄掉再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處理。
這一夜無夢,睡眠安穩得彷彿航行在被麥哲倫冠名時的太平洋上。一早準時上岸,這一覺睡得舒服得了無牽掛,昨夜的事似乎變得模糊不真切,像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