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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想起來時驚得一身冷汗,直拍腦袋,後悔怎麼把信給寄了。上課時心思渙散,全在擔心那信下場如何。他料想中國郵政事業快不到哪裏去,但他低估了,中午去門衛間時見到他的信筆直地躺在san班級的信箱裏,他又打不開,心裏乾着急,兩眼瞪着那信百感交集,一副探獄時的表情。
無奈探獄是允許的——只可以看看那信的樣子,飽眼饞,要把信保釋或劫獄出去要麼須待時日要麼斷無可能。雨翔和那信咫尺天涯,痛苦不堪。
喫完中飯匆忙趕回門衛間探望,見那信已刑滿釋放,林雨翔面對空蕩蕩的信箱出了一身冷汗,心裏叫“怎麼辦,怎麼辦”!
林雨翔垂頭喪氣地走到san的教室門口時,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頭垂得恨不能嵌到胸腔裏。寒冬裏只感覺身上滾燙,刺麻了皮膚。
下午的課林雨翔心裏反而平靜了,想事已如此,自己也無能爲力。好比罪已犯下,要殺要剮便是法官的事,他的使命至此而終。
那天下午雨翔和san再沒見到,這也好,省心省事。這晚睡得也香,明天星期日,可以休息。嚴寒裏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睡懶覺,雨翔就一覺睡到近中午。在被窩裏什麼都不想,倦得枕頭上沾滿口水,略微清醒,和他表哥一樣,就有佳句來襲——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攤口水向東流。自娛了幾遍,還原了“一江春水向東流”,突發奇想,何不沿着日落橋下的河水一直走,看會走到哪去。
天時地利人和,林父去採訪了,林母的去向自然毋庸贅述。打點行裝,換上旅遊鞋。到了河邊,是泥土的芳香。冬遊不比春遊,可以“春風拂面”,冬風絕對沒有拂面的義務,冬風只負責逼人後退。雨翔拋掉了大疊試卷換取的郊遊不過一個小時,但卻輕鬆不少。回到家裏再做卷子的效果也勝過服用再多的補品。
週一上課像又掉在俗人市儈裏,昏昏沉沉地想睡。沈溪兒興沖沖進來,說:“林雨翔,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你猜!”
“不知道。”
“叫你猜!”沈溪兒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