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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九陰眨眼。 這處很多年無人踏足的世界,又孤獨寂寞地獨自度過一個日夜輪迴。 “不錯,是我的神力。” 紅藍異色的眼眸裏明光灼灼,於是自有像杜青碧之前看過的氣泡緩緩浮現。 “我詢問那些凡人‘你想知道什麼’的時候,也就是在衍算天機,最後將最有可能的結果放在他們面前。” “這樣的方法可以令那些凡人對這裏更有探知慾,也能更快找到這裏。” 它的聲音聽起來明明包含情況,卻又顯得很是冷酷無情。 135 ◎接班人◎ 杜青碧感覺自己的大腦如同缺氧一般, 難以正常運轉。 “你是說……你自己在這片空間裏,獨自守了……” “以凡人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說,是萬年餘兩千三百零二日。” 燭龍好似巨型燈籠一樣的眼眸低垂下來看着她。 “我在這裏, 不斷用‘天機’引/誘實力足夠強大的凡人來此,再把他們送進門後,作爲回報, 我也會以託夢的形式, 把他們想要預知的未來告訴指定的人。” “我可以理解爲門後是需要有人填一條命進去, 才能停止天災的繼續嗎?” 許久沒有說話的林深山忽然開口問道。 燭九陰說道:“如果實力不夠強, 大概需要更多的性命去填。” “又或者選擇和我一樣留在,這既不屬於現世, 也不屬於太虛的空間裏,守着這扇特殊的門。” “在這裏, 時間幾乎沒有意義,只有在將力量神通全部耗盡後, 生命纔會迎來最後的終結。” 說話之間, 它巨大的身形在黑暗中越發變得模糊虛幻。 “外面已是洪水滔天,在這裏繼續閒談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來的是兩人,不過我還是建議另一個小子回去比較好,留在這裏也是徒增傷亡而已。” 它說話間吐露的香火氣都變得濃郁起來,好像它即將化作一縷菸灰徹底消散一樣。 它疲憊地抬起眼去看杜青碧他們。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現在就轉身離開,去享受距離末日來臨前最後幾日的時間。” 饕餮忍不住出聲嘲諷:“你也給西邊那羣人看了預言中的未來, 他們難道不就是打算繼續混混日子,然後只選對自己有利的人活下來嗎?” “而且你還對人下菜是不是?要不然, 爲什麼他們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未來?” “我沒有必要對凡人這樣花費心思。” 燭九陰的語氣還是很冷淡。 異獸與異獸的想法, 有時差距很大, 有天生親近人類的,也有天生把人當食物的。 而它恰好只是對這種生物無感的異獸。 “我預言的未來,只能說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事情,但並不是絕對準確。” “當年第二次天災到來,在我看來是必死的劫難,可女媧捨身補天,才讓你們這羣脆弱的凡人活了下來。” 它說道: “只要足夠強大,的確可以扭轉乾坤。” 饕餮沉默片刻,“你還真是老樣子。” 它於這片天地中誕生的年歲要小一些,恰好踩在第二次天災最後的尾巴上。 那時最初的御獸師,盤古、夸父等人已於混沌之中身死,它沒能看到那些英雄與其搭檔的輝煌,不過也能從女媧等人口中聽出,那些人是如何力挽狂瀾的強大存在。 然而第一次天災過後,給世界帶來的大格局變動之一,就是“人”的緩慢滅絕。 隨着繁衍後代的日漸稀少,最後一個“人”女媧說道,不如造相似的生物來陪着自己,於是“凡人”由此誕生。 在這個微妙的時間節點上,饕餮是少有的,見證了兩個不同時代主宰生靈交接的異獸。 那一日,天河倒流,生靈塗炭,最後一個“人”學着她的先祖們,與其搭檔騰蛇一起躍上天空,進入門內關閉天災源頭。 如今,後世的“凡人”同樣學着古老先祖們的勇氣、決心、信念,進入門內,要將天災源頭閉合。 饕餮說道:“我要是留下來,我感覺自己不一定能堅持到像你這樣。” 據它所知,燭九陰這傢伙願意一直守在這裏,應當是想要守護盤古爲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一點東西。 他化作高山的身軀,化作江河的血液,化作日月星辰的一切。 這份可以被稱之爲執念的信念,讓它一刻不停地堅持到了生命的盡頭。 而它如今要找的接班人,需要擁有和它一樣如此堅定的信念,耐得住彷彿和這片空間一樣漫長到毫無邊際的寂寞與孤單。 燭九陰用那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眼眸看着它。 “從你捨不得那個凡人開始,你就已經足夠擁有這份資質。” 它說道: “威逼利誘,無論什麼方法,只要能夠讓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對於我來說就足夠了。” 饕餮沉沉呼吸一口氣。 “敢情我還是走上和你一樣的老路了哈……” 燭九陰:“你也可以拒絕。” 饕餮:“我還是挺喜歡這羣凡人的,雖然有一些並不可愛,不過大部分和女媧那傢伙一樣,還是挺不錯的傢伙;更何況我還沒喫夠他們做的飯,大家全都玩完,可就什麼都剩不下了。” 杜青碧抬頭看着它,察覺到那股香火的氣息濃郁得像是要把她包裹起來。 門裏制止天災繼續的方法的確還是不甚清晰,留下饕餮也的確是最穩妥的選擇。 想到這裏,她轉身看見自己兩位搭檔眼中的果決,於是毫不猶豫地對燭九陰說道: “那我們進門去。” 燭九陰問道:“你要將預言託夢告訴誰?” 杜青碧:“請告訴賀吾遊博士。” 燭九陰點頭。 只是在杜青碧往前一步的時候,她的手忽然被林深山拉住。 少年人的掌心還帶着因爲緊張,而微溼的汗珠。 他抬頭看向燭九陰:“我與吊睛白額虎有資格,在這裏替饕餮守門嗎?” 燭九陰低頭看他們。 聲音宏大,又輕盈。 “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想讓饕餮與她一同進到門後多一份保障。”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但你們連化心都未突破,留在這裏有什麼作用?” 它的視線這次近距離真切地和他對視。 這也是燭九陰第一次認真地觀察這個凡人。 “你眼裏的信念足夠堅定,可惜並沒有足夠匹配的實力……或者說你應當有,可是你每一次出劍的時候,都不夠果斷和堅定,因爲身邊的隊友是你的屏障,她爲你們擋下如此之多的傷害時,你們自然不夠強大。身邊留有退路,就不可能把劍磨得更鋒利的。” 林深山一愣。 想起不久前他們被杜爾希救上去後,迎擊獸潮時的喫力情況,經過這句話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過來,是因爲原本有杜青碧在他們身邊,爲他們分擔了相當之多的火力,所以之前他們戰鬥起來,纔會感覺很是輕鬆。 原本他是想做對方的盾而努力,可現在自己還是被對方保護着。 杜青碧感覺他握着自己的手又緊了一些。 她有些憂心地看向林深山。 然後,林深山鬆開她的手。 少年人抬起頭看向燭龍,身邊是自己絕對信任的搭檔。 “是的,我總是隨波逐流,反而沒有自己絕對堅持的東西。” 他承認自己的不足,接着說道: “明明我的搭檔早已做好化心的準備,我卻還在舉棋不定,心中思量越多,但行動絲毫沒有跟上。” “獸名從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和我的搭檔那樣,找尋一個自己的目標,然後朝之努力就好。” 燭九陰露出笑意。 “心境通明,化心之劫就不是劫難,而是一場有所獲得的歷練而已。” 它緩慢擺動着巨大的龍尾,主動問道: “你也不是沒有機會,與其權衡利弊,花費時間瞭解其他不一定適合你的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