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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前就有一個很適合你們的挑戰對象。” 杜青碧抬起頭看着它和林深山。 她的視線在他們兩人中間徘徊片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但是如果你失敗的話——” 燭九陰說道:“我會死。” 它的語氣很是平靜,像是曾經無數次早早提前看過結局。 “但是無所謂,因爲我本來很快就要死了。” “如果臨死之際,我能再培養出一名足夠強大的凡人戰士來結束這場天災,那也不枉我與盤古做出的約定。” 與此同時,它逐漸消散的龍尾一揮,杜青碧與饕餮、蒼龍瞬間被彈飛。 那種感覺彷彿坐着過山車,忽地從高空往下墜落,最後徑直被彈出了舞臺之外。 眼下她與兩個搭檔明明還能清楚地看見、聽見燭九陰和林深山之間的動作和對話,可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拉得極遠,彷彿舞臺裏外,她暫時只能做一個遠處的觀衆,旁觀舞臺上發生的一切。 燭九陰:“想要挑戰‘燭九陰’這個名字,我願欣然迎戰,不過我不會有絲毫的鬆懈,這對於我們彼此而言是賭上性命的戰鬥。” 哪怕它的身形已經處於岌岌潰散的邊緣,當它凝眸進入戰鬥的戒備狀態時,卻像是深邃的夜,奪目的光,在剎那間就足以奪走所有人的呼吸與視線,叫人心中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和怠慢,彷彿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這條世間最古老的龍,哪怕已經行至自己生命的最尾端,也是位無比強大的對手,與它對戰之時,只要稍有鬆懈,就必定會直接灰飛煙滅。 “要來試試嗎?” “若是你能贏我,實力的確能做到,足以和弒殺半神的杜青碧並肩而立。” 林深山看向自己的搭檔。 吊睛白額虎說道:“世間道路千千萬萬,我只不過是想變得更強,機會就在眼前,何樂而不爲?” 流光化作他手中一把熠熠生輝的重劍。 林深山沉下呼吸,緊緊握住劍柄,對燭九陰說道: “還請賜教。” 這片寂靜的空間中靈力逐漸躁動起來,燭九陰的實力足以強到,無需刻意調動靈力,就能讓其掀起軒然大波。 殺招只在瞬間就已經到了渺小的凡人面前! 136 ◎我能爲你做的◎ 這片奇異的空間似乎不分上下左右, 也不分東南西北,之前人在其中行動的時候,好似如履平地;可當燭九陰催動靈力翻湧之時, 這平滑的空間,就像瞬間掀起褶皺的絲綢,無形地給林深山製造相當多的地形麻煩。 不過林深山握緊重劍, 強硬突破燭九陰的地形包圍。 他本身的靈力如一臺大功率犁地機, 只要打開開關, 就能以勢不可當的氣勢直接碾過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阻礙。 他們五人小隊中的確是杜青碧最強, 可不代表其他四人就是實力弱小的不可自保者。 燭九陰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過言語上絲毫不見半點溫情。 “只是這樣殺不了我。” 它如實說話的同時, 仙氣逸散的龍尾重重往林深山攻來的方向拍去。 好似一座高山傾頹於大海之中,巨石掀起千層巨浪重重壓上林深山的頭。 靈力在強大實力的催動下, 幾乎化作令人窒息的實體,被砸中只有死路一條在等着他。 林深山催動靈力, 力量化作微光流轉於劍身之上, 爲其玉色的質感再添幾分神祕與奪目。 接着他暴喝一聲,雙手持劍,重重砍出! 劍氣脫離劍鋒,脫胎化作更巨型的模樣往無形的巨浪上砍去。 一時間,彷彿渺小的凡人一定要以脆弱的軀殼,決心與信念來對抗天地無情的偉力。 劍氣撞上靈力,好似破開萬千玉石, 飛出冰涼又矛盾炙熱的玉屑。 杜青碧隔得老遠,竟然也感覺那對陣的餘波, 化作波濤洶湧後泛起的漣漪, 要將她一陣一陣地往後推着。 她立在原地沒動, 好似一顆頑石佇於海浪之中,抬頭仰望天空。 她清楚知道這場戰鬥不是自己應當插手的。 饕餮:“燭九陰畢竟已經年邁,林深山和小老虎想要贏它也不是沒有可能。” 蒼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懵懂。 “異獸也有年邁的時候……但是我覺得它還是很強。” 它在異獸中的年歲還算是小的。 “異獸又不是神仙,終有一日也是要死的,只不過對標凡人,我們的壽命會漫長很多而已。”饕餮看着那邊的狀況,低聲說道:“能在第一次天災裏活下來的異獸都強得離譜,混沌也是自那時誕生,化心之時果斷捨棄自己的身軀,以這種方式存活至今,只是如今人界與山海界縫隙不在,不知道今後它要帶着那些亡魂前往哪裏安家。” 杜青碧說道:“天機……” 她身邊的兩隻異獸同時看向她,只見她沉思着繼續說道: “天機或許早就在日常裏顯露了。” 未來的災難如果註定要來,那麼重要的是活在當下的每個人自己做出的選擇。 就像她在昏暗黑淵中看見那些流光溢彩氣泡中呈現的,山海界的異獸主動選擇來到人界,華國的人們堅持選擇尋找第四扇特殊的門,又或者是,眼下天災時刻,更多異獸與人類選擇的是,暫時放下隔閡,簽訂契約,共渡天災難關。 今後,或許御獸將會在大衆之間更加普及,直至它變成一種隨處可見的職業或者身份。 又或許,獸潮已經不復存在,可人們還是會面臨更多其他的挑戰與危險。 這些也許就是,伴隨着每次天災過後,會出現的大變革之一。 但即便如此,這世間絕大部分的生靈還在艱難改變自己,以適應新時代的到來,爲自己,也爲自己的族羣求得生死存亡間的一線生機。 改變,就是唯一的天機。 又是一聲響徹天際的巨響。 這次林深山手中的重劍終於徹底攻破燭九陰固若金湯的靈力盔甲,刀鋒剮蹭過沾滿香燭氣息的龍鱗。 燭九陰毫不在意這些傷口,對於它而言,求生不是這場戰鬥的首要目的。 它的眼眸之中,戰意如火一般燃燒。 “如果你只能拿出這樣的實力,在萬餘年前的天災中,恐怕早早就已被淘汰。” 龍尾卡住刀鋒強行往下壓去,隨後它龐大的身形一扭,頭部靈活地轉了方向,已經朝着他張開深淵一樣的巨口,準備將其一口吞下。 林深山準備另尋機會再做攻擊,但是腳步剛往後邁出一步,就感覺到靈力如同堅硬的牆壁攔住他的退路。 不僅是身後,上下左右都已被鐵板一樣的靈力封死。 如果是眼下設計的陷阱,他不可能沒有察覺,不過燭九陰的預知神通,被它自己運用得淋漓盡致,陷阱其實是早早就已設好,只是直到現在,才顯露暗藏的殺機。 此時不可能再退。 瞬間的功夫,林深山已經清晰地認識到,這或許就是他們與燭九陰的最後一次交鋒。 成敗,就在此一舉。 不是他用手中的武器殺死對方,那就是對方直接咬穿他與搭檔。 肉眼無法直視,卻能清晰感知到的囚籠在不斷縮小縮緊,似乎是想將他連人帶劍壓扁於其中。 林深山單膝跪地,手背青筋盡顯,但還是感覺自己後背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彷彿一把在巨力把持中落下的石杵,要把碗底的他整個磨碎。 然而,他不能退,也不願意退。 他不想就這麼退回去。 明明他還誰都沒來得及保護! 明明他是有機會的,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選擇退縮不前?! 少年人手中的巨劍熒光閃爍,最後在這片昏暗寂靜的空間中竟如一輪極爲耀眼的旭日冉冉升起。 他的身體早就在剛纔的戰鬥中受傷嚴重,好似隨時會無力繼續支撐而倒下的破屋,可此時隨着七星重劍上最後一顆黯淡的星辰緩緩亮起耀眼璀璨的光芒,周身躁亂的靈力被重新馴服,湧入他破損的經脈中修復着他受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