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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不敢不聽着,低着頭,卷着鼻子,心裏只想哭,可又不敢,雙手來回的擰,把手指擰得發了白。
爸是最後的希望。紀媽無足輕重。媽媽的話永遠是後話:什麼長大了作官,什麼她死後怎樣。四虎子的是知心話,但是他沒去請老師,當然他不曉得老師到底怎麼樣。得去問爸,爸知道。
“爸!爸!”
“怎着,小子?請坐吧!”爸就是愛聽“爸”字,喜歡得不知說什麼好。
“老師幾兒來?”
“八月初一。”
真的!
“老師愛打人呀?”天賜的心要跳出來。
“我不知道。”牛老者說的是實話。據他看,老祥盛的管賬先生怪和氣的,不象打人的樣兒;可是太太設若一張勁託咐,“老山東兒”也未必不施展本事。這個高身量大眼睛的先生,要是打人,還管保不輕。他只顧了講束脩送花紅,始終沒想到這個打人的問題。他覺着有點對不起天賜。他不願意兒子捱打,可又沒法反抗太太的管教孩子。他的壞處就是沒有主張。“咱們得商量商量。”他道歉似的說。天賜看出來機會,學着紀媽着急時的口氣:“老師要打我,我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