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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老二冷笑,他的好事被時珩破壞了,他也知道自己從時珩這裏要不到半點好處,時珩是鐵了心都不會再幫他了。 他乾脆懶得裝可憐虛與逶迤,不顧一切破罐子破摔,破口大罵:“你不會以爲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你費盡心機的上了大學,到頭來也不過是爲了爬上別人的牀。嘖……真賤啊!時大學生!張開腿被男人/操的滋味好受嗎?” 時珩猛地睜大了眼睛,腦袋“嗡”的一下彷彿快要炸裂開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說出這種話來的竟然是他的親叔叔。 他渾身冰冷,彷彿臘九寒天掉進了冰窟窿裏,連指尖都在抖:“時老二,你瘋了!” 時老二滿臉惡毒的嘲諷,“喲,被人戳到痛處,開始跳腳了?看來還真是賣屁/股的。你一個賣的怎麼好意思指責我偷,下次回村可不要再叫我叔叔了,我看到你也嫌丟人。” 罵完都不解氣,要不是黑色大狗蹲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看他,時老二肯定要將時珩這個喫裏扒外的東西給生撕了。 他惡毒的看向時珩,恨不得喫他的肉,喝他的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時珩,你給我等着瞧。” 時老二放完狠話,沒再多逗留,飛快溜出了別墅。 時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後,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像根冬日裏被壓彎的青竹,再經歷一次風雪就會徹底折斷。 晨光射在他身上明明溫暖異常,他卻覺得從頭到腳都冷透了。 蘇沐琛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大黑狗朝他歡快的晃着尾巴,圍着他撒了歡的轉,蘇沐琛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歪頭看向時珩:“劉媽在準備早餐了,你想喫什麼?” “我,隨便。”時珩回神,擦了擦眼角淺淺的水漬,垂頭喪氣的說:“對不起,又給你惹麻煩了。” “沒事,我不嫌麻煩。”蘇沐琛隨意搖頭,想到時老二離開時彷彿淬了毒的眼神,不由得心驚肉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他忍不住試探着問:“你叔叔好賭成性,無藥可救,你有沒有想過……” “想什麼?”時珩不解看他。 永絕後患!但這話在喉間滾了幾滾,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人家關係再差也是親叔侄,他不過是個外人,還是不去做這個壞人了。 “沒什麼。”蘇沐琛擺了擺手:“以後看到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知道。”時珩點頭,眉宇間全是鬱色。 見他的心情着實不好,蘇沐琛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自己獨自進了門。 這種時候,語言是最蒼白的,安慰也起不了半點作用,讓他自己安靜一會兒會更好。 時珩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緩緩轉身朝外走去,他需要靜一靜。 蘇沐琛喫完早餐,出門才發現時珩不見了。 彈幕在頭上亂飛:“小石頭去哪裏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天哪,他的叔叔真不是個東西。” “還是親叔叔呢,竟然用這種惡毒的話去攻擊自己的侄子,陌生人都說不出口吧,他這個血脈至親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說了。” “小石頭也太慘了!好怕他想不開。” 蘇沐琛心下一緊,真的怕時珩出什麼事,藉着遛狗的由頭,牽着大黑出了門。 轉了半天,才遠遠在濱江河邊看到了他。 時珩靠在河邊的石欄上,昳麗無雙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眼眶有些微微的發紅,他安安靜靜一個人,任風吹亂他的頭髮。 蘇沐琛鬆了一口氣,沒有去打擾,找了條凳子坐下,鬆了牽狗繩,給大黑自己撒歡。 大黑自己歡快的跑了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裏叼來一個空了的可樂瓶遞到他的手裏,漆黑的狗眼期待的看着他。 蘇沐琛知道大黑是想要他陪它玩,於是接過那個可樂瓶高高的拋起,大黑晃着尾巴,非常歡快的去撿。 一人一狗玩了一會兒,隱隱約約卻聽到有人大喊大叫。 蘇沐琛對着大黑比了一個虛聲的手勢,仔細聽了聽,才發現是對面濱江河邊傳來晨練的老人在大叫。 “不好了,有人掉進河裏了,救命啊,快來救命啊。” 蘇沐琛聽到聲音轉頭卻發現河邊沒了時珩的身影,那一瞬間血液倒流,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一片空白。 時珩想不開跳河了?他是不是瘋了?好死不如賴活,瘋了才跳河。 蘇沐琛腦中渾渾噩噩,狗都來不急牽,腳比腦子都要快,幾乎是飛快就跑到了濱江河邊。 河水很深,也不清澈,波濤翻滾間,遠遠只看到在水中沉沉浮浮的黑色頭髮。 蘇沐琛被嚇得魂不守舍:“救人啊,快救人啊!” 河邊都是些晨練的老人,大概都不會游泳,沒有一個人跳下河去,紛紛朝他看來。 蘇沐琛徹底慌了神,那一瞬間他腦子裏面冒出了無數個想法。 如果時珩死了,他要怎麼辦? 如果這個世界的主角死了,他該怎麼辦? 如果他的任務對象死了,那麼他穿書的意義又是什麼? 如果穿書沒有意義,那麼系統還會讓他活下來嗎? 他不知道,他腦子裏面空空的一片,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 他想要去救他,不想讓他死,哪怕不會游泳,他卻還是義無反顧跳下了濱江河。 已經入夏了,可是河水比他想象的還要冷。 冰冷刺骨的河水嗆入肺腑,他在水上掙扎,他想要遊向時珩,可他做不到,他不會游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慢慢下沉,無力的垂死掙扎。 已經不能呼吸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魂魄好像在抽離,這種感覺好熟悉啊!他穿書的前一刻在高速公路上車禍時和死神面對面的感覺與現在一模一樣。 好冷啊,好難受啊! 蘇沐琛在冰冷的河水裏掙扎,下一秒,一隻手穿過他的腰,將他帶離了水面,氧氣重新灌入鼻腔,他又呼吸到了空氣。 鼻腔氣管裏好像全是水,蘇沐琛咳個不停,他用力睜開酸澀沉重的眼皮,看到將他救起來的人竟然是時珩。 時珩滿臉惶急,抖着手替他順背:“你沒事吧?” 蘇沐琛渾身都難受,手有千斤重,卻還是費力抬起來,忍不住給了他幾錘:“你傻不傻呀?爲了那種爛人,居然跳河,你怎麼這麼蠢?你蠢死了。” “跳河?誰跳河?”時珩任由他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細心的擦去他臉上的水漬,還不忘解釋:“剛剛有個老爺爺帶着小孫子在河邊玩,小孫子不小心掉了河裏,眨眼就被水沖走了,我跳下去救他。” “所以你去救人?”蘇沐琛不太清醒的腦子有瞬間的卡殼:“嚇死我了,我以爲你跳河了。” “你以爲我跳河了,所以你跳下來救我?”時珩看着被淹得渾身溼漉漉的人,一時呼吸都快要忘了,一字一句的問:“你不會游泳,有沒有想過跳下來先淹死的會是你自己?你就不怕嗎。” “不怕。”蘇沐琛鼻子裏面是水,肺裏是水,腦子裏面彷彿也裝滿了水,整個人渾渾噩噩,他努力抓緊時珩的手,仰頭,帶着重重的鼻音說:“你要是淹死了,我也活不了。” 時珩徹底愣在原地,心口炸開的煙花直衝雲霄,那些因爲叔叔而沉鬱已久的傷心的難過的不甘的,全部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他聽到自己心裏的聲音,他說:時珩你完了,你徹底栽了。 “不是想不開就好,你嚇死我了。”蘇沐琛靠在時珩身上,心口堵塞的石頭好歹落了地。 時老二當時說的話,他在樓上也聽了個大概。 那些話真的太惡毒了!他看不到時珩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他當時該有多難過。 被最親近的人捅最深的刀,這樣傷害是誰都承受不了。 蘇沐琛費力抬起溼噠噠的手,抓上時珩同樣冰冷的手:“時老二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了,他說什麼都是放屁!時珩!不要被一時的困境打倒,你以後會很厲害!會變得很好很好,會走到別人都仰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