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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史是一部戰爭史,哲學界永遠是廝殺的戰場,脣槍舌劍,後來人總是踩在前人的累累白骨上:理論體系、學說一次次被推倒又一次次被建立,永無止盡。每一個哲學家都是勇士,又都是烈士。他們是在推翻別人學說的基礎上建立自己學說體系的,一場惡戰總免不了;而他建立的學說體系也無可避免的會遭到別人的攻擊,遲早總是要倒的,於是成了烈士。
看着蘇虞兮無比認真的臉龐,程曉羽這才知道,這個學校最可怕的中二病患者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一點都不可愛的妹妹。
程曉羽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他已經換了一副好看的PRADA黑色方框眼鏡,然而架在他的胖臉上增加不了什麼書卷氣。或許換個人這樣質問程曉羽,他會一笑置之。但是面對這個傲嬌的妹妹他卻不想認輸。
程曉羽想了下說道:“你的意思是叫我用理性的哲學去思考感性的愛情?像尼采說的那樣告訴你,女人是‘多麼危險的、鬼鬼祟祟的、潛行的小小食肉動物’。愛情的基礎是‘兩性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一對靈魂的貧乏’;結婚是‘終結了短促的瘋狂,代之以漫長的愚蠢’。瞧,作爲一個哲學家,我必須擺脫職業、女人、孩子、祖國和信仰而獲得自由?對那些偉大的哲學家來說,愛情就是最好的優生學。因爲愛情是大自然的騙術,所以,婚姻就是對愛情的消滅,並必將導致幻滅。只有哲學家才能獲得婚姻上的幸福,可是哲學家從不結婚。”說到最後,程曉羽還朝蘇虞兮露出了“瞧,這就是個冷笑話!”這樣的表情。
蘇虞兮根本不理程曉羽自以爲是的幽默,冷聲道:“愛情的實質不是互相愛慕,而是互相佔有。性是人的動物本能,後來通過文化的包裹,有了愛的外殼,再後來社會制度化,便有了婚姻。所以,請別把愛情描寫的那麼美好,那麼偉大,那麼可遇而不可求,愛就是慾望,意識中的一般性慾表現,若不是針對着某一定的異性,那他只是爲本身着想而已,離開現象來看,不過是求生的慾望(性慾的本能)。但若是性慾的意識,向着某特定的個人,則是‘傳宗接代’的生存意志。(後一段話是叔本華的觀點)”
程曉羽快速地答道:“我從來沒有把性與愛剝離開來看,在《性學三論》結尾,弗洛伊德將人類的愛情分爲三種層次,簡單地說,第一層次是完全由性衝動產生的對異性的慾望,第二類是基於性吸引,外加相互精神層面欣賞喜愛的異性間一一對應的情感,第三類就是完全脫離性慾,柏拉圖那種精神戀愛的思想情感。當然弗洛伊德提倡的是第二種,基於性吸引前提上的,加之精神世界互相溝通欣賞,並且希望長時間共同生活的異性之間情感。而現代的價值觀讓我們鄙視第一種,嚮往第二種,歌頌第三種。或許美好燦爛的感情不能夠永恆,但那不是你否定它存在的理由。不論愛情緣何而起,愛情是沒有邏輯的,模模糊糊的,有些時候甚至是無理而妙的。你如若用是有邏輯,是清楚的,是有假設的哲學來解釋,是否太過幼稚?再說了,你說我未曾戀愛過,那麼你戀愛過?在你看來醜陋的慾望(性)你經歷過?”
對於程曉羽的譏諷蘇虞兮則反脣相譏道:“我沒有時間體驗那種原始的動物本能,那是你們男人的愛好。你們戀愛的主要目的,不是愛的交流,而是佔有一肉體的享樂。所以,縱是卻有純潔的愛,若缺乏肉慾的享樂,前者也無法給予彌補或慰藉。反之,對某一異性懷着強烈喜愛的人,若得不到愛情的交流,也能以佔有肉體的享樂而自甘。這可由所有的前置結婚獲得證明,也可以由金錢或物質買來的愛情,甚至是強行發生關係,恭爲左證。戀愛當事者的意識中,即使還沒有‘產生特定的子女’這回事,但實則它也是全體戀愛的真正目的,達到此目的的方法,不過是陪襯的事情而已。而那些從一而終的愛不過是習慣而已,他們習慣了這個社會灌輸給他們的道德觀,他們習慣了揹負這個社會強加給他們的責任,他們只是循規蹈矩而不是因爲愛。”
“你在說你爸媽。”程曉羽沉默了片刻,又輕輕說道:“你覺得你不是愛的結晶,而是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