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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依舊。
那之後,我又換了一間好一點的公寓,我在那裏住了兩年,這兩年裏,盧克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總算從那樁婚姻中解放出來。我新找到了一份工作,用賺的錢自己付租金。新工作是在圖書館,不是那家有“死神”和“勝利女神”壁畫的大圖書館,是一家比它小的。
我負責把書裏的內容轉換到電腦磁盤上,據說這是爲了減少庫存空間和圖書更新費用。磁盤工,我們這麼稱自己。我們把這家圖書館叫迪斯科舞廳,當然這是同事之間的玩笑。轉換工作完成後,那些書照理得進碎紙機。但有時我會把它們帶回家。我喜歡書的感覺,喜歡書的外觀。盧克說我有古文物收藏癖。對此他十分欣賞,他自己也喜歡舊物。
真奇怪,現在怎麼還會想到擁有一份工作。工作,大便。真是一個可笑的詞語。這是男人乾的工作。大便便,大人訓練小孩坐馬桶時常用這個詞。或者用來說家裏養的狗:它把大便拉在地毯上了。你應該用捲起的報紙揍它一頓,母親說。我還記得有報紙是在什麼時候,不過我只養過貓,從未養過狗。
《約伯記》。
所有那些婦女都曾有過工作:這在如今簡直令人難以想象。但確確實實,成千上萬甚至億萬個婦女曾經有過工作。這在從前再正常不過。可如今就像人們曾經用過的紙幣一樣成了遙遠的回憶。我母親收藏了一些,和早年的相片一起貼在剪貼簿裏。那時候紙幣已經不再流通,用它們什麼也買不到。那一張張厚厚的很有質感的紙頭,摸上去滑溜溜的,綠顏色,兩面各有一張圖案,一面是一位戴着假髮的老人肖像,另一面是一座頂端有隻眼睛的金字塔。上書我們信奉上帝的字樣。母親說人們過去常常在現金出納機旁邊開玩笑地寫上這樣的話:我們只信上帝,其他人請付現金。放到現在,這可是褻瀆的言詞。
買東西時你得帶上這些紙頭,不錯,在我九歲或是十歲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在用信用卡。但雜貨店沒那麼快,用信用卡是後來的事。現在看來紙幣是那麼的原始,甚至帶有圖騰崇拜的性質,就像古時候在亞非一帶充當錢幣的寶貝貝殼一樣。在一切通過電子銀行交易之前,那種紙幣我自己一定也用過一些。
我想他們之所以順利得手,這是很大的因素,它使得他們能夠在人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一夜之間更改乾坤。假如還是使用可以攜帶的錢幣,難度就要大得多。
一切發生在那場大劫難之後,他們槍殺了總統,用機槍掃平了整個國會,軍隊宣佈進入緊急狀態。當時他們把這場劫難歸咎於伊斯蘭教狂熱信徒。
保持鎮定,他們在電視上說。一切都在控制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