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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書時,大主教總是坐在一旁,看我閱讀,雖然一言不發,但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我。這種注視是一種好奇的性行爲,他這麼做,令我有一種脫光了衣服的感覺。我希望他背過身去,在屋子裏隨便走走,自己也找點東西看看。那樣的話我會更輕鬆些,從容些。事實上,我這種違禁的閱讀行爲在他面前也像是一種表現。
“我想我還是願意聊聊天。”我說。聽到自己說出這句話,我很是喫驚。
他又笑了。他看上去毫不喫驚。也許他期待的就是這個,或是類似的反應。“哦?”他說,“你喜歡聊些什麼呢?”
我猶豫不定。“隨便,什麼都可以。嗯,比如,說說你自己。”
“我?”他繼續微笑着。“哎,我可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不過是個平平常常的傢伙罷了。”
這句話裏所包含的虛假,甚至連用詞都那麼缺乏真實——“傢伙”——令我戛然住口。平平常常的傢伙可不會成爲大主教。“你一定擅長某個方面。”我說。我知道自己在慫恿他,投其所好,引他回答,我不喜歡自己這樣,事實上,我對此感到厭惡。可我們倆都在自我防衛。不是他說就是我說。對此我一清二楚,我可以感覺到話語積壓在我心裏,蠢蠢欲動。畢竟我已經太久沒有和人好好說過話了。今天與奧芙格倫同行時壓低嗓子交換的隻言片語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卻有撩撥的作用,像開場白。既然那麼點簡短的交流都讓我如此輕鬆欣慰,我當然渴望與人更多地交流。
可是如果由我開口,我一定會說錯話,泄露心底的祕密。我可以感覺到這股衝動,出賣自己的衝動。但我不想讓他知道得太多。
“哦,我過去先是搞市場研究,”他底氣不足地回答,“之後稍稍擴大了研究範圍。”
我突然想起,雖然我早就知道他是個大主教,卻懵然不知他是哪方面的大主教。他主管的是什麼範疇?或者像人們過去常說的,他的專職是什麼?他們沒有具體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