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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老盯着別人,”大主教說,“會露餡的。放自然些。”他重又領我往前走。有人瞧見了他,向他打招呼,並朝我們走來。大主教挽住我上臂的手驟然收緊。“保持鎮定,”他小聲說,“別慌。”
你所要做的,我對自己說,不過是閉緊嘴巴裝出什麼也不懂的傻相。這並不難。
在那人和隨後幾個人面前,大主教替我應付了所有交談。他沒有多說我的情況,沒有必要。他說我是新來的,於是他們看看我,便轉而談起別的話題。我這身打扮確實起到了瞞天過海的效果。
他仍挽着我的胳膊,說話時,他難以覺察地挺直了脊背,胸脯撐起,聲調越來越呈現出一種青春活力,顯得生氣勃勃、輕快詼諧。我猛然想到他是在炫耀。一方面向那些人炫耀我,對此他們心領神會。個個裝出正人君子的模樣,手雖然不動,眼睛卻在我乳房、大腿上滴溜溜轉個不停,似乎這麼做理所應當。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向我炫耀。向我顯示他一統天下的凜凜威風。管他什麼清規戒律,他想破就破,而且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然後一走了之。也許他已經到達那種飄飄然的境界,如同人們所說的,大權在握,容易令人忘乎所以。人一旦到了那種境界,便會自以爲是,認爲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大人物,萬事皆可爲之,只要想做,沒有做不了的事。有兩次,他自覺沒人注意時,竟對我眨起眼睛。
他的整個舉動簡直像小孩子幼稚的表演,煽情得令人起膩,但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一眼就能望穿。
表演夠了之後,他又帶我來到一張鼓囊囊的花沙發旁,過去酒店大堂裏,常有這種沙發。實際上我記得就在這個大堂裏,就曾有過這種裝飾着花卉圖案的沙發,深藍的底色,綴滿粉紅的新藝術花卉。“我想你的腳一定累了,”他說,“那麼高的鞋子。”他說的沒錯,我內心充滿感激。他扶我坐下,自己也坐在我旁邊。然後把一隻手搭在我肩上。他的袖子碰在我皮膚上,有點發刺。如今我已是如此不習慣被人觸碰。
“怎麼樣?”他說,“你覺得我們這個小俱樂部如何?”
我再次環顧四周。那些男人並不像我起初以爲的那樣屬於同一種族。在噴泉那邊,有一小羣身着淺灰色西裝的日本人,更遠那一頭則是一片白色:顯然是阿拉伯人,身上裹着睡袍式長衣,腦袋纏着頭巾,手腕處綁着吸汗帶。
“這是個俱樂部?”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