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莫迪的葬禮。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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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的時候,那家子裏又有好幾個人圍了過來。有些我在那次了不起的午餐上見過,另外一些是新面孔。他們對於莫迪衣着考究的優雅朋友很好奇。
我說:“她以前還常說起一個故事,是這樣的。她當時失業,在這之前因流感而丟了清潔工的活。她身無分文,在回家的路上一直祈禱,幫幫我吧,上帝,幫幫我吧,上帝……然後她低頭,看到人行道上有半個克朗。於是她說,謝謝您,上帝。她走進最近的一家店,買了一個葡萄乾麪包,站在那兒當場就喫了,她實在太餓了。然後她買了麪包、黃油、果醬,還有一點牛奶。還剩下六便士。回家的路上,她去了教堂,把六便士投進捐款箱,對上帝說,您幫了我,現在我幫您。”
我周圍一張張臉上的表情在說,他們是該笑還是不該笑?這是個笑話嗎?因爲莫迪可會開玩笑了!他們顯得十分狐疑,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再講點過去的事。我則在想,這有什麼意義嗎?他們多少年前就把莫迪一筆勾銷了。那個姐姐(黃土嘩啦啦填進墓穴的時候,她還在抽抽搭搭地哭着,搞出不小的動靜),沒法正視自己是如何利用莫迪,又如何把她趕走,用完就把她趕走了,於是就說莫迪根本就不可救藥——找這樣那樣的藉口,這家人就得以忘掉她。我站在那裏,看着那一張張不安的蠢臉,決定自己懶得和他們糾纏。
再說,最後打贏嘴仗的還是他們,因爲,當我走到車旁時,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兒子追上來,用一種紆尊降貴的慈善口氣說:“那麼,我猜你下面會再給自己接個小任務,是不是?”
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火冒三丈地回到家,在房裏打轉,粗手粗腳,摔門砸桌,自己嘟嘟囔囔。就像莫迪。
吉爾下班回來,站在那兒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拉住我的手,把我牽到我的大扶手椅前。
我站在椅子邊,她伸手給我摘帽子,我把它扯下來,遞給她。
“好漂亮的帽子,簡娜。”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