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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格拉菲拉-彼特羅芙娜留給您的那個小村子吧?”
“就是那個。”
“得了吧,費奧多爾-伊萬內奇!在拉夫裏基您有一幢那麼漂亮的房子!”
拉夫烈茨基稍稍皺了皺眉。
“是的……不過那個小村子裏有一套廂房;而我暫時什麼也不需要。這個地方——現在對我來說最合適了。”
瑪麗婭-德米特里耶芙娜又窘得不知所措了,甚至挺直身子,攤開了雙手。潘申趕快來給她幫忙,和拉夫烈茨基交談起來。瑪麗婭-德米特里耶芙娜心情平靜下來,身子靠到安樂椅背上,只是偶爾插一兩句話;不過同時卻那樣憐憫地看着自己的客人,那樣意味深長地唉聲嘆氣,那樣憂鬱地頻頻搖頭,以致客人終於忍不住了,相當生硬地問她:她是不是不舒服?
“謝天謝地,”瑪麗婭-德米特里耶芙娜回答,“怎麼啦?”
“沒什麼,我好像覺得,您不大舒服。”
瑪麗婭-德米特里耶芙娜裝出一副神情莊重又有點兒受了委屈的樣子。“既然如此,”她想,“對我來說,反正一樣;看來,我的爺,你倒滿不在乎呢;換了別人,準會痛苦不堪,你倒長胖了。”瑪麗婭-德米特里耶芙娜暗自思忖時,可用不着講什麼禮貌;說出聲來,卻比較文雅了。
拉夫烈茨基當真不像一個遭受命運捉弄的犧牲者。他那典型的俄羅斯人的臉,面頰紅通通的,白皙的前額寬闊飽滿,鼻子稍有點兒粗大,嘴脣闊而端正,讓人感到像草原上的人那樣健康、強壯,有永遠不會衰竭的力氣。他身材長得很好,一頭淺色的頭髮像青年人那樣捲曲着,只是在他那雙稍有點兒呆板而且向外突出的淡藍色眼睛裏,可以看出不知是沉思、還是疲倦的神情,而且他說話的聲音也讓人覺得過於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