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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河是有生命的。它流向無生命的海洋,因爲那是一切生命的最終歸宿。魔鬼情人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情人。充滿陽光的歡樂行宮有冰洞,那是因爲它原來就有——不久,它就變得十分寒冷,然後融化,然後你在哪裏呢?全淹在水裏了。阿博拉山是阿比西尼亞少女的家,她歌唱它是因爲她不能夠回家。祖先的聲音預言戰爭,那是因爲他們的聲音從不停止,他們不喜歡出錯,而戰爭早晚是要發生的。
如果我錯了,那就糾正我。
下雪了。開頭只是飄着一些小雪花,後來變成了堅硬的雪籽,打在皮膚上像針刺一般生疼。下午,太陽出來了,天空從淡血色變成了乳白色。煙囪裏和燒煤的火爐裏冒出了縷縷濃煙。運麪包的馬車在路邊卸下了一堆堆熱氣騰騰的黑麪包;不一會兒,這些小圓麪包就凍得硬邦邦的。孩子們就用這些小麪包砸來砸去玩耍。午夜的鐘聲一遍又一遍地敲響。每天午夜,深藍色的天空中都佈滿了冰冷的星星,還有一輪慘白的月亮。我從臥室的窗戶向外望去,目光穿過栗子樹的枝葉,落在了人行道上。然後,我打開了房間的燈。
“忽必烈行宮”舞會定於元月的第二個星期六舉行。那天早上,我的化裝服送來了,放在一個盒子裏,還包了好幾層棉紙。其實,聰明的做法應該是去馬拉巴服裝店租一套化裝服;爲參加舞會而專門做一套太費事了。現在已經快六點了,我正在試穿。勞拉就在我的房間裏;她常常在我的房間裏做作業,或者假裝在做作業。“你準備化裝成什麼人?”她問道。
“一位阿比西尼亞少女。”我回答說。我還沒想好彈什麼樂器來代替揚琴。也許是扎絲帶的五絃琴吧。我突然想起來,我知道的唯一的一把五絃琴還在阿維隆莊園的閣樓上,是我已故的叔叔們留下來的遺物。我到了舞會上不想用什麼揚琴。
我並不指望勞拉會誇我漂亮,甚至可愛的。她從來不會這樣說;她的小腦瓜里根本就沒有漂亮和可愛的概念。這次,她對我說道:“你看上去不太像阿比西尼亞人。阿比西尼亞人不該是金髮。”
“我又不能改變我頭髮的顏色,”我說,“要怪只能怪威妮弗蕾德。她本該爲我選北歐海盜之類的。”
“爲什麼他們都怕他?”勞拉問道。
“怕誰?”我說。(我從這首詩裏沒感覺到恐懼,只感覺到歡樂。歡樂行宮。歡樂行宮就在我真正住的地方——那裏的我纔是真實的我,一個不爲周圍人知曉的真我。四周築起了高牆和塔樓,這樣別人就無法進入我的領地了。)
“聽着。”她說道。她閉上眼睛,開始背誦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