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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了斯克萊伯飯店,在人行道上等了一個小時,希望經理能出來,但他沒有。然後我們拖着身子來到商業街,結果發現那家正裝修的新餐廳大門緊閉,老闆也不在。天色已晚,我們在人行道上走了十四公里,精疲力盡,結果只能花了一個半法郎坐地鐵回家。走路對鮑里斯的瘸腿是種巨大的折磨,隨着天色漸暗,他的樂觀主義精神漸漸被消磨乾淨。在意大利廣場下地鐵時他已經絕望了。他開始說浪費精力找工作沒用——除了犯罪別無他法。
“搶劫比捱餓好,我的朋友。我一直這麼盤算。一個有錢的美國胖子——在蒙帕納斯的某個陰暗角落——用襪子包一塊鵝卵石——砰!翻空他的口袋然後逃跑。這是可行的,你不覺得嗎?我可不怕——別忘了我當過兵。”
他最後還是決定不這麼做,因爲我們都是外國人,容易被認出來。
回到我的房間,我們又花了一個半法郎買麪包和巧克力。鮑里斯吞下他的那一份,立刻又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活躍了起來,食物對他身體的影響就像雞尾酒一樣快。他拿出鉛筆,開始列出那些有可能給我們活兒乾的人。他說有幾十個這樣的人。
“明天我們就會有事做了,我的朋友,我打心底裏知道。要時來運轉了。再說,我們都有頭腦——有頭腦的人不會捱餓。”
“有頭腦的人就了不起!有腦子幹啥都能掙錢。我原來有個波蘭朋友,真是個天才,你知道他是怎麼幹的?他會買個金戒指拿去當鋪換十五法郎。然後——你知道店員寫當票有多粗心——他在店員寫的‘金質’前面加上‘鑲鑽石’,再把‘十五’改成‘一萬五’。漂亮,對吧?你看,這樣他拿當票去抵押,就借到了一萬法郎。這就是我說的有頭腦……”
後來整個晚上,鮑里斯都滿懷希望,談論着我們一起在尼斯或比亞里茨做侍應,住漂亮的房間,有足夠的錢找情人。他累得沒法再走三公里回旅店,當晚就拿大衣包住鞋子當枕頭,睡在我房間的地板上。
注 釋
[1]塞納河上的一座單層鋼拱橋,它是巴黎地鐵網絡5號線的專用橋樑。(譯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