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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菲爾德太太把兩個朝聖者送走後回到客廳,她胳膊底下夾着一個文件夾。
“多可愛的年輕人啊!”她說。“我希望英國的年輕人也像他們一樣對文學有濃厚的興趣。我送了他們一張愛德華的遺容的照片,他們又要了一張我的照片,我爲他們簽了名。”接着她和藹可親地說:“羅伊,你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說能見到你實在是莫大的榮幸。”
“那是因爲我去美國作過好多次講學,”羅伊謙虛地說。
“噢,可是他們還看過你的作品。他們說你的作品充滿陽剛之氣,所以他們很喜歡。”
文件夾裏有不少舊照片,有一張是一羣小學生,要不是德里菲爾德太太給我指出,我根本認不出其中那個頭髮蓬亂的淘氣鬼就是德里菲爾德。還有一張是一個十五人的橄欖球隊,這時德里菲爾德已經長大了一點;另一張上是個年輕水手,穿着運動衫和厚呢短茄克,那是德里菲爾德離家出走去當水手時照的。
“這張是他頭一次結婚時的照片,”德里菲爾德太太說。
在照片上他留着鬍子,穿一條黑白格子的褲子,紐扣孔裏插了一朵很大的襯着孔雀草的白玫瑰,身旁的桌子上放一頂高頂禮帽。
“這兒是新娘,”德里菲爾德太太說,竭力想忍住笑。
可憐的羅西,四十多年前在一個鄉村攝影師的手下竟成了這麼一副怪樣子。她直挺挺地站在那兒,背景是一個豪華的大廳,手裏拿着一大束花兒;她的衣衫精細地打了許多褶兒,腰間收得很緊,裏面有一個撐架。劉海一直垂到眼睛上。頭上在一堆丰茸的頭髮上面高高地戴着一個香橙花的花環,後面拖着一條長長的白紗。只有我知道她當時實際上會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