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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頓繼續背對着電幕。這樣比較安全些;不過他也很明白,甚至背部有時也能暴露問題的。一公里以外,他工作的單位真理部高聳在陰沉的市景之上,建築高大,一片白色。
這,他帶着有些模糊的厭惡情緒想――這就是倫敦,一號空降場的主要城市,一號空降場是大洋國人口位居
第三的省份。他竭力想擠出一些童年時代的記憶來,能夠告訴他倫敦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是不是一直有這些景象:破敗的十九世紀房子,牆頭用木材撐着,窗戶釘上了硬紙板,屋頂上蓋着波紋鐵皮,倒塌的花園圍牆東倒西歪;還有那塵土飛揚、破磚殘瓦上野草叢生的空襲地點;還有那炸彈清出了一大塊空地,上面忽然出現了許多象雞籠似的骯髒木房子的地方。可是沒有用,他記不起來了;除了一系列沒有背景、模糊難辨的、燈光燦爛的畫面以外,他的童年已不留下什麼記憶了。
真理部――用新話來說叫真部――同視野裏的任何其他東西都有令人喫驚的不同。這是一個龐大的金字塔式的建築,白色的水泥晶晶發亮,一層接着一層上升,一直升到高空三百米。從溫斯頓站着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黨的三句口號,這是用很漂亮的字體寫在白色的牆面上的: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
據說,真理部在地面上有三千間屋子,和地面下的結構相等。在倫敦別的地方,還有三所其他的建築,外表和大小與此相同。它們使周圍的建築彷彿小巫見了大巫,因此你從勝利大廈的屋頂上可以同時看到這四所建築。它們是整個政府機構四部的所在地:真理部負責新聞、娛樂、教育、藝術;和平部負責戰爭;友愛部維持法律和秩序;富裕部負責經濟事務。
用新話來說,它們分別稱爲真部、和部、愛部、富部。
真正教人害怕的部是友愛部。它連一扇窗戶也沒有。溫斯頓從來沒有到友愛部去過,也從來沒有走近距它半公里之內的地帶。這個地方,除非因公,是無法進入的,而且進去也要通過重重鐵絲網、鐵門、隱蔽的機槍陣地。甚至在環繞它的屏障之外的大街上,也有穿着黑色制服、攜帶連枷棍的凶神惡煞般的警衛在巡邏。
溫斯頓突然轉過身來。這時他已經使自已的臉部現出一種安詳樂觀的表情,在面對電幕的時候,最好是用這種表情。他走過房間,到了小廚房裏。在一天的這個時間裏離開真理部,他犧牲了在食堂的中飯,他知道廚房裏沒有別的喫的,只有一塊深色的麪包,那是得省下來當明天的早飯的。
他從架子上拿下一瓶無色的液體,上面貼着一張簡單白色的標籤:勝利杜松子酒。它有一種令人難受的油味兒,象中國的黃酒一樣。溫斯頓倒了快一茶匙,硬着頭皮,象喫藥似的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他的臉馬上緋紅起來,眼角里流出了淚水。這玩藝兒象硝酸,而且,喝下去的時候,你有一種感覺,好象後腦勺上捱了一下橡皮棍似的。不過接着他肚子裏火燒的感覺減退了,世界看起來開始比較輕鬆愉快了。他從一匣擠癟了的勝利牌香菸盒中拿出一支菸來,不小心地豎舉着,菸絲馬上掉到了地上。他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