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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王神姑,說得一聲“去”,早已駕起膝雲,早巳到了飛龍洞,早已吞了真經,早已借了仙體,早巳到了驪山。只見這個山無高不高,無大不大。借問山下居民,都說道這是有名的萬里驪山。大約穿心有萬里之遠,直上有千里之高,中國四夷有一無二。有一篇《山賦》爲證,賦曰:
天孫日觀,終南太乙。蓬萊九氣,崑崙五色。天台赤城,龍門積石。訪至道於崆峒,識神人於姑射。江郎之一子還家,林慮之雙童不食。節彼南山,始於一拳。度懸之祭,配林是先。故梁爲晉望,而岷實江源。聳香爐之秀出,抗射的之高懸。至若觸石吐雲,含澤布氣。鳴陳倉之寶雞,翔淳于之白雉。既含情於度木,亦遊心於覆簣。登宛秀而得書,出器車而表瑞。黃帝之遊具茨,夏王之登會稽。爾其探禹穴,紀秦功。或形標九子,或禮視三公。著屐嘗聞於靈運,朽壤曾詢於伯宗。又若汶爲天井,岐爲地乳。維應桐柏,畢連鳥鼠。嘉無恤之臨代,美仲尼之小魯。或形類冠幘,或狀同桴鼓。感叱馭之忠臣,識搗衣之玉女。懸圃嘗留於穆滿,疏屬曾拘於貳負。
則有石帆孤出,砥柱分流。巨靈之擘太華,共工之觸不周。秦望則金簡玉書,靈祕之所潛隱;羅浮則璇房瓊室,神仙之所嬉遊。又聞嬴政曾驅,愚公欲徙。覿修羊於華陰,見王喬於緱氏。指闕遠屬於牛頭,積甲搖齊於熊耳。至有羣玉冊府,崑崙下都,洞童淆霍,員嶠方壺。觸百神者帝臺,迎四皓者高車。及夫瞻掛鶴之悠揚,望盤龍之宛轉,聞蘇門之清嘯,訪酉陽之逸典。詠於言之飲宿,紀雲亭之封禪。亦有蘭巖唳鶴,金華叱羊。五臺三襲,夕陰朝陽;桂陽話石,吳宮採香。凜冽而風門擊吹,晶熒而火井揚光。爾其戴石爲石且,多草爲岵。摘天柱之仙桃,採華容之雲母。尋謝敷之紫石,訪桓溫之白苧。駭媧宮之臺榭,識仇池之樓櫓。亦有烏龍白騎,紫蓋青泥;羊腸鳥翮,馬鞍牛脾;猿山聳拔,雁塞逶迤;仙翁種玉,烈女磨笄;言聽蔡誕,約信安期。見祝融之降崇,聞鸑鷟之鳴岐。復聞馬援壺頭,羊公峴
首。挹少室之石膏,飲洞庭之美酒。又若望朝霞於赤岸,祝黃石於谷城。雖陽岐之能買,豈北邙之可平。陳音以之而立號,張嵊因之而得名。雲氣或成於宮闕,風雨曾避於崤陵。與夫少室登仙之臺,句曲華陽之洞。燕然勒銘,祁連作冢。或功伐攸彰,或靈仙所重。卓哉驪山,稱雄禹貢。寧若過之而身熱,經之而頭痛心徒爲患於蠻貊,而無資於財用。
王神姑看不盡的景緻,貪看一會,猛然間想起來:“我爲着師父救命而來,豈是杜甫遊春的故事?”即時手持一炷信香,口唸祖師尊號,三步一拜,拜上山去。日出的時候拜起,拜到日西,還不曾看見一些下落。日西的時候又拜起,拜到明日個天亮,還不曾看見些動靜。一連拜了兩日兩夜,還饒着是個仙體。你說這個山高也不高?直到第三日天早,卻纔看見一所紅門兒。王神姑心裏想道:“這卻是個仙家的氣象了。”起頭一看,只見門上直豎着一個小小的牌匾兒,匾上寫着“碧雲洞”三個字。王神姑卻曉得是個天上無雙府,山中第一家,跌倒個頭只是拜。腳兒跪着,口兒叫着,頭兒磕着,一上手就磕了有千百個頭。
只聽見一個小娃子走得響,口裏說道:“是哪裏一陣生人的氣哩?”王神姑聽見有個人講話,不勝之喜,抬起頭來一瞧,只見是一個穿青的小道童兒。王神姑站起來,朝着他行一個禮,說道:“弟子借問一聲。”道童道:“借問甚麼?”王神姑說道:“寶山可是個萬里驪山麼?”道童說道:“我這個山天下有一無二便是驪山。”王神姑道:“洞裏可是個治世的祖師往?”道童道:“自從盤古以後,哪裏又有兩個治世祖師?此中便是。你問我的祖師怎麼?”王神姑道:“弟子是甲龍山飛龍洞火母元君差下來的。”道童道:“來此何干?”王神姑道:“特請你們祖師下山去走一走。”道童道:“他有個甚麼事,請我祖師下山去走一走?”王神姑道:“他如今受了覆盆之難,特請祖師去救拔一番。”道童道:“他是我祖師甚麼人?敢請我祖師去救。”王神姑道:“他是你祖師位下班頭,掌教的第一位大徒弟。”道童道:“你這話講差了。我祖師只有兩位徒弟,大的叫做**道長,小的叫做白蓮道長。並不曾曉得有個甚麼徒弟叫做火母,住在甚麼甲龍山飛龍洞。你這個話卻不講差了?”王神姑道:“弟子甲龍山來到寶山,有十四五萬裏的路,豈有個錯來之理!”道童道:“你雖不錯來,我祖師位下卻沒有這等的徒弟。”王神姑道:“有。”道童道:“沒有。”
道猶未了,只見又走出一個穿紅的道童來,王神姑連忙的朝着他行個禮。那道童還個禮,說道:“尊處何來?”王神姑道:“弟子是甲龍山飛龍洞火母元君差下來的。”穿青的道童說道:“此一位尊處說火母是我們祖師的大徒弟。憑你說,可有這個徒弟麼?”穿紅的道:“我和你哪裏曉得他。”穿青的道:“豈可就不曉得些
兒?”穿紅的道:“我和你來到這裏,不過七八百年,哪曉得他的前緣後故。”王神姑道:“這如今只求二位進去通報一聲就是。”穿青的道:“我們不曉得你的來歷,你怎麼和他調牙嚼齒,惹他站在這裏。倘或他的身上有些不潔淨處,明日祖師曉得,卻歸罪於誰?”穿青的道童惱起來,把個兩隻手叉住王神姑,連說道:“你去罷,你去罷!不要在這裏歪事纏。”王神姑不肯去。穿紅的道:“我們這裏有個規矩,彼此是我的祖師的班輩,往來具一個柬帖。下一輩的往來,具一個柬帖。再下一輩的,不敢具帖,當面口稟。你今日又不是具帖,又不是口稟,叫我們怎麼通報?你不如再去問個詳細來。”王神姑心裏想道:“饒我借了一個仙體,還來了這幾日,教我再去,卻到幾時再來?卻不坑死我師父也!”一會兒心上惱將起來,不覺的放聲大哭。
這一哭不至緊,早已驚動了裏面祖師。祖師叫過**道長來,吩咐他到洞門外看是個甚麼人哭。**道長走出洞門外來,問了王神姑一個詳細,回覆祖師。祖師把個頭來點了兩點。**道長稟說道:“火母原是師父幾時的徒弟?”祖師道:“是我原日爐錘天地的時候,他在我這裏煽爐,叫做個火童兒。爲因他偷喫了我一粒仙丹,是我責罰於他,他便逃走了。後來有個道長看見他在甲龍山**洞裏修真煉性,不知今日怎麼樣兒惹下這等一個空頭禍來。”**道長道:“弟子復他話,打發他回去罷。”祖師道:“不可。他這許遠的路來尋我,也指望我和他做一個主張。況兼他原日也在我門下有千百年之久,他如今雖不成甚麼大仙,卻也是個超凡入聖,有了中八洞的體段,怎麼就着一個和尚的鉢盂蓋住了?待我算了一算,看他何如。”算了一算,連師祖也喫了一嚇。**道長說道:“師父爲何驚駭?”祖師道:“原來這個和尚是三千諸佛的班頭,萬代禪師的領袖,燃燈古佛轉世。他怎麼惹着這等一個大對頭也?”**道長道:“既是這等一個對頭,師父也不要管他的閒事。”祖師道:“也是他尋我一次,待我吩咐他幾句言話兒,解了他的冤業罷。”**道長道:“既如此,弟子叫他進來。”祖師道:“叫他進來,他是個凡人,又恐他身上不潔淨。不如我自家出去,吩咐他幾聲罷。”好個祖師,說了一聲“自家出去”,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