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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不從,真可引領去矣。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區區二邦以當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義,內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當諫爭;語朋友邪,應有切磋。豈有知其無成,而但萎膄咋舌,叉手從族乎?及今成計,殊尚善也;過是,欲少味矣。且來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獨爲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於此,必不負約。援不得久留,願急賜報。
廣竟不答。
八年,帝自西征囂,至漆,諸將多以王師之重,不宜遠入險阻,計冘豫未決。會召援,夜至,帝大喜,引入,具以羣議質之。援因說隗囂將帥有土崩之勢,兵進有必破之狀。又於帝前聚米爲山谷,指畫形勢,開示衆軍所從道徑往來,分析曲折,昭然可曉。帝曰:“虜在吾目中矣。”明旦,遂進軍至第一,囂衆大潰。
九年,拜援爲太中大夫,副來歙監諸將平涼州。自王莽末,西羌寇邊,遂入居塞內,金城屬縣多爲虜有。來歙奏言隴西侵殘,非馬援莫能定。十一年夏,璽書拜援隴西太守。援乃發步騎三千人,擊破先零羌於臨氵兆,斬首數百級,獲馬、牛、羊萬餘頭。守塞諸羌八千餘人詣援降,詣種有數萬,屯聚寇抄,拒浩亹隘。援與揚武將軍馬成擊之。羌因將其妻子輜重移阻於允吾谷,援乃潛行間道,掩赴其營。羌大驚壞,復遠徙唐翼谷中,援復追討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向山,而分遣數百騎繞襲其後,乘夜放火,擊鼓叫噪,虜遂大潰,凡斬首千餘級。援以兵少,不得窮追,收其谷糧畜產而還。援中矢貫脛,帝以璽書勞之,賜牛、羊數千頭,援盡班諸賓客。
是時,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塗遠多寇,議欲棄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則爲害不休,不可棄也。帝然之,於是詔武威太守,令悉還金城客民。歸者三千餘口,使各反舊邑。援奏爲置長吏,繕城郭,起塢候,開導水田,勸以耕牧,郡中樂業。又遣羌豪楊封譬說塞外羌,皆來和親。又武都氐人背公孫述來降者,援皆上覆其侯王君長,賜印綬,帝悉從之。乃罷馬成軍。
十三年,武都參狼羌與塞外諸種爲寇,殺長吏。援將四千餘人擊之,至氐道縣,羌在山上,授軍據便地,奪其水草,不與戰,羌遂窮困,豪帥數十萬戶亡出塞,諸種萬餘人悉降,於是隴右清靜。
援務開恩信,寬以待下,任吏以職,但總大體而已。賓客故人,日滿其門。諸曹時白外事,援輒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煩。頗哀老子,使得遨遊。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傍縣嘗有報仇者,吏民驚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長詣門,請閉城發兵。援時與賓客飲,大笑曰:“燒虜何敢復犯我。曉狄道長歸守寺舍,良怖急者,可牀下伏。”後稍定,郡中服之。視事六年,徵入爲虎賁中郎將。
初,援在隴西上書,言宜如舊鑄五銖錢。事下三府,三府奏以爲未可許,事遂寢。乃援還,從公府求得前奏,難十餘條,乃隨牒解釋,更具表言。帝從之,天下賴其便。援自還京師,數被進見。爲人明鬚髮,眉目如畫,閒於進對,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輔長者,下至閭里少年,皆可觀聽。自皇太子、諸王侍聞者,莫不屬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常言“伏波論兵,與我意合”,每有所謀,未嘗不用。
初,卷人維汜,訞言稱神,有弟子數百人,坐伏誅。後其弟子李廣等宣言汜神化不死,以誑惑百姓。十七年,遂共聚會徒黨,攻沒晥城,殺晥侯劉閔,自稱“南嶽大師”。遣謁者張宗將兵數千人討之,復爲廣所敗。於是使援發諸郡兵,合萬餘人,擊破廣等,斬之。